段景丝毫不敢耽搁,当即再取出褐竭,维持着痛苦而高效的修炼过程。
如此往复,段景渐不知,这是第多少次了,皮肤龟裂又恢复、骨骼破碎再重组,疼痛,在段景心中,已算不上艰难险阻。
而伴随每一次的恢复重组,他的体魄都比之前要更强上几分。
能量灌输渗透,逐渐将段景体内的污垢杂质排出,蜕变着身体,趋近于当前境界所能达到的极限。
段景尚不到十五岁,原本瘦小纤细的身子骨,弱不禁风,在别人眼里都是最好拿捏的对象。
而现在看,一眼便能明显发现的,是段景的体格。
潭中即便朦胧,但段景似于成人无异的身高,结实精壮的肌肉遍布全身,而之前稍显稚嫩的小脸上,已渐多了几分成熟。
体魄之下,血脉喷张,呈现着一种形体的美感。
如今,段景心若止水,而心神只顾忙于策应修炼,他的身体则是随着潭底暗流涌动,忽而旋转,忽而平移,宛如浮游。
此时,只有段景最清楚,他改变最大的,并非体格肌肉,也非五脏六腑,而且,经脉与丹田。
众所周知,武道之人最在乎的便是丹田,此乃力量之源,若丹田出现问题,那武道之路基本就结束了。
若将丹田看做积蓄灵力的水库,那经脉便是运输灵力的管道,于是,经脉决定了积蓄灵力的速度。
段景最初的时候,经脉脆弱似线,即便能调度能量,也不过是丹田所储的极少部分;而如今,能量滋润,使得他经脉扩张,已近手指般粗细,而丹田的大小,自然也得到少许增长。
...
由寒潭弥漫的寒气比刚来时,已是散去了大半,此刻,在潭外的严尚也看出了端倪,解决完自身隐患后,他便静修等候着,对他而言,段景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时间过去一日半,虽褐竭消耗去两块,但这还不是最紧要的,段景这般修炼下去,潭中的寒气之力是撑不住的。
不说能不能挺到冲击凝灵境,便是现在要突破的铸体九层,都有些牵强。
段景心中逐渐拿定主意,双手一揽,扎头摆身,朝寒潭更深处游去。
越是靠近深处,寒气之力更甚,段景可不会和三帮主客气,别人不知,可段景却清楚得很,别看他平时中立,似没有话语权,但手下人的不规矩,很大程度上有三帮主在后面做推手。
朱明等人,便是他手中的镰刀,只待另两位帮主露出破绽,三帮主绝不会感念旧情,只会将镰刀挥舞得更快,对权利的野心,他从不曾懈怠。
片刻后,段景已抵达寒潭的合适位置,这是他所能接受的上限,再往下潜,便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了。
二话不说,段景当即再取出褐竭,尽全力吸收寒潭与褐竭的能量。
只见他面色凝重,眉头几乎挤缩在一起,全身出现长短不一的血丝,血液外渗,沾染潭水,将周围区域尽皆晕成血色。
段景咬牙坚持着,在水中,连想释放压力叫一声都被剥夺了。他只得再度双眸紧闭,不动声色。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他早有心理准备,此处的寒潭之力更阴寒,在最初的适应阶段,是肯定会出现的问题,可撑过去,便意味着成功。
在段景看来,一直在严叔和父亲的羽翼下生活,并非是自己的初衷,而如今他的做法,只是想让自身的羽翼丰满起来,让他也可以独自承受一些苦难,这是为了分担,也为了成长。
段景的汗液流出便会瞬间被寒潭融去,以他现在经脉的吸收能力,比刚到时快上两倍不止。
但他加快吸收的代价,便是身体承受的负荷与痛苦。
段景的体魄倒还撑得住,毕竟海量吸收的同时,恢复修补也紧锣密鼓的进行,可持续的痛苦无法消除。
一时的伤害无关紧要,可不知归期的伤害却是致命。
每当段景的脑海都因疼痛产生虚幻画面时,他都会当即睁开眼睛,直到意识清醒,看清身体支离破碎的模样,看清周围因吸收而闪耀的流光,想清他为什么在这。
当一切都清楚了,段景便能维持着武道之心,再度平心静气,去接受,痛并快乐着。
段景周围弥散的,不知是寒气还是水蒸气?
铸体九层确实晋入困难,那些队长们也是经过数年的努力才勉强触及,可他们却没有段景这种的意志与际遇。
天地间的好处不会凭空获得,但坏处总是‘喜从天降’。
段景能在年少时就达到这个程度,实非他天资卓绝,而且能及常人所不能,再努力为自身的计划增光添彩。
...
次日。
依旧是那般平静的潭中,山洞中除去零散几道透气的裂缝,几乎看不到光线,更不必说潭中,只能靠感知摸索。
段景的右袖已被焚烧碎散,手臂粗壮得有些渗人,隐隐能感知其中蕴含的能量,恐怕这一拳催动,整个山体都得被击穿爆裂,可现在,周围寒气已散了几分。
不管从各种角度来说,现在的段景皆可算是南岳地界,年轻一辈实力中排得上名了。
似是这片寒潭平静得太久了,只见段景猛得睁眼,撇嘴一笑,旋即右手化拳,左手立掌,体内一股能量催动引导,以远超从前的速度,疯狂汲取着熔炎、寒冰两种能量,波动愈烈,激荡潭水。
段景这般模样,自不必说,丹田蓄满,似乎是在冲击铸体九层。
但寒潭的能量已是到了极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