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吏开始着手查案,通过夏二娘苏醒后断断续续的供述,凶手是一个年轻人,用的是剑,老刘虽然被剑刺穿后背,但是通过仵作的验伤,致命的不是那一剑而是那一拳,一拳毁去了老刘的五脏六腑。
凶手是为吴修而来,很明显是吴修的仇家,于是镇吏派出了白镇捕快沙通,让他一路向西,一是尽可能的找到那个凶手,二是务必要找到吴修说明此事让他当心。
夏二娘的家已经无法居住,镇吏就在镇子中心租下了一个院子。虽然没有死,但是跟之前比已经是判若两人,整天就呆呆的坐着,有些失魂落魄,人们开始猜测,说她疯了。老刘的丧事一切从简,由老刘的乡下本家帮忙张罗,下葬那天,夏二娘也跟着过去,在老刘坟前坐了一天一夜。
沙通的口碑在白镇一直不错,除了是白镇捕快也开着一家武馆,其实在这种安详的小镇捕快这个行当很是可有可无,不过镇吏说麻雀虽小但要五脏俱全,该有的必须要有。
捕快对于沙通而言只是个兼职,开武馆教弟子帮一些来往客商护镖才是他的主业。正值壮年,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他很不想趟这趟混水,他也看过老刘的伤,那一拳他做不到,显然凶手的境界要比他高。不过奈何别人官大一阶,捕快又是自荐的,也不好推辞。
于是三个人,向着同一个方向出发,冯少保已经出发了三天,吴修已经出发了五天,今天沙通出发,带上了两个得意弟子。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吴修走的很快,歇息便都是琢磨开穴和走桩打拳,走的很充实。还有半个月左右,他就可以到达许都。连续走了几天的路,这天在一个镇上歇息,身上的干粮也所剩无几,需要再买一些。
冯少保没有骑马一直用脚力,用着比吴修骑马还快的速度赶路,做了几年的笼中狗处处被人管制,如今的他很是享受当下。
吴修傍晚到达小镇。冯少保离小镇还有一天路程。沙通还有三天。
第二天傍晚,吴修购买完一些干粮之后,牵马出镇。小镇的门口,他和冯少保第一次打了个照面。
镇外十里处,已经不见人间灯火,不过今夜明月当空,繁星璀璨。
小河边,吴修准备稍作休息,冯少保也走了上来,在不远处掬水洗脸。
吴修率先开口问道,“也是夜晚赶路?”
冯少保点了点头。
吴修看到冯少保腰间的佩剑,看来也是江湖游侠,只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探讨下武学境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冯少保站起身,甩了甩手上水渍,看着平静的河面,淡淡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吴修皱眉问道,“莫非是白镇的夏二娘让你前来?”
冯少保淡淡一笑,“你说的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是死了,不过也不一定,被人发现的早也许还有一救。”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吴修,其实他应该感谢吴修,因为吴修,他才可以脱离齐王府,脱离小王爷,可以再次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吴修沉默一会,然后他抽出了牛皮包裹里的一对短枪,合二为一。
冯少保开始拔剑。
两人相隔大概十米。
明月之下,长剑冷若冰霜,寒光四溢。
银枪洁白如雪,杀气升腾。
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无风自动,荡出阵阵涟漪,吴修拖枪向前,冯少保持剑而刺,所过之处,浪花翻滚。
吴修持枪前刺,冯少保抛剑而出,他轻轻踏出两步,极速向前握住剑柄,两人兵器瞬间就针尖对麦芒,各自用力,火花在连接处炸开,枪身和剑身都有微微弯曲。冯少保突然微微侧身,用剑背击打枪身,势大力沉,震得吴修虎口发麻,直刺吴修心窝,速度极快,吴修连连后退数步,双手握枪,对着冯少保的来剑由下而上一挑,力道不可谓不大,冯少保向后翻身而去,抖了一个剑花,卸去了力道。
吴修使枪,没有枪法可言,冯少保持剑,似乎也没有剑招之说。
两人都只攻击对方要害,以招接招,随机应变。没等冯少保翻身站定,吴修又攻了上来,长枪左右而出,冯少保疲于应付。生死厮杀,一步慢步步慢,他心知不妙,再这样下去也许就要等吴修换气之后才能以守为攻。但他是何许人也,当年被他的师父赞为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拜入师门三年就打败了大师兄,要不是头脑一热奸污灭口了小师妹,被整个师门追杀,现在的他也许就坐上了师门的头把交椅了。他凌空而起,直上云霄,像极了当日王大壮舞剑,从上而下来了个俯冲式,只不过他并没有用剑,而是拳头,只见拳力所及之处,吴修身边乱石向四周翻滚。
吴修单手举枪,向上对着冯少保的拳头。
枪尖和拳头之间,大约有三寸距离。
冯少保身体一直向下,速度不慢,长枪寒雪已经弯如满弓,似乎随时都要折断。吴修深知,对手已经化力为罡,虽然并没有洪前辈那样信手拈来的恐怖,但也不弱。如果撤枪以拳对拳,他没有信心能够接得住。他的脚已经深陷泥土之中三尺,加上又在河边,泥土湿润松软,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深埋土下了。
吴修闭着眼,额头已经微微渗出汗水,反观冯少保,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不过脸上也青筋暴起,眼珠发红。
吴修缓缓抬头,盯着这个他此生必杀之人,然后他撤下了枪,左拳向天而出,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