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山海点点头,指着床头柜上的苹果道:“你也吃个。”
“你那个领导,黑脸的那个,叫老候对吧,发起怒来太吓人了,托塔李天王一般。”关晓娟笑道。
对于侯所的反应,秦山海的确没预料到,这个顶头上司的脾气,他是有点摸不透,有时候一句话能把人冲到南墙,做事不留情面,跟所长都感顶撞,看似粗暴办案子又很细心。
“他发这么大火,间接说明他对我认可了吧。”秦山海淡淡说道。
过了一会,关晓娟看着秦山海头上的纱布,火气有上来了,“这事我是没想通,你也太善良了,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刘晓一而再再而三的恩将仇报,你就能忍?我跟你说,今天如果国涛没动手,我早上去大嘴巴抽他了!”
秦山海笑道:“傻丫头,你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其实误会占了很大比例,我也有错,你想想刘晓说的,我平时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能真的招人烦吧?我觉得可能是我工作态度有问题,刘所说过,在派出所当警察,各个阶层的人都得接触,三教九流的人都要交往,要懂得角色转换,这应该就叫做融入群众吧,这点我做的不好。”
“你一直就这样,无论有啥事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警察抓坏蛋有错吗?刘晓凭什么打你?可气的是打了你,责任你还不追究了!”关晓娟撅着嘴说。
秦山海一看,跟这丫头根本解释不清,有点逻辑混乱,换了个角度说道:“嗯,假如把刘晓抓进去,拘留判刑,再追加经济赔偿,这小子刚要回来的工钱要赔给咱,人还要进去蹲监狱,家里老娘怎么办?连气带饿还不得出事?你忍得下心吗?再说刘晓这人本质并不坏,就是路走错了,如果将来走正道,肯定比一般人强。”
“不跟你说了!你就是常有理,要不,你干脆就叫秦有理吧,我打饭去了!”关晓娟拿起饭盒气呼呼走了。
……
钟国涛快到桥头的时候,遇见了同村的熟人,三个青年背着大包小包,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很长,胡子也很久没有刮过,看模样就是一路颠簸风尘仆仆。
钟国涛迎了上去,打了个招呼:“长法、楚磊,你们不是在县里干活?这休息回来探亲了?”
“国涛哥。”背后钻出个脑袋说:“还有我呢。”
“毛头,呵呵,你也回来了?”钟国涛笑道。
毛头渗透所脑地说:“法哥说,外面不好混,磊哥算了笔账,等攒钱娶媳妇的钱就过六十大寿了,还不如回来织毛衣。”
长法佯装气愤给杠头来了个响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国涛,别听毛头胡扯。我们……”
在古河镇,提起上河村,留给大家的印象就是穷,这些年来都是村里的姑娘嫁得出去,外面的姑娘很少嫁进来,村里的小伙想找个媳妇就有了难度,前几年,长法、楚磊、毛头三个小伙就遇到了这样的困扰。
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呆着,除了帮家里干点农活,并没有别的收入,农村讲究早娶媳妇早生孩子,说明人丁兴旺,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找邻村的媒婆一问情况,懵了。
媒婆说,时代在发展,人们在进步,但凡腿脚正常身体健康的姑娘,人家要求的聘礼就是新三大件,像老三大件电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已经被时代淘汰,现在的新三大件是新房至少三大间,彩电得是进口大尺寸的,还要有一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