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说火箭发射的原理你会说吗?电视机哪儿来的?”侯振坤拍着桌子问道。
“我……我……我记不清楚了。”费军结结巴巴说道。
“你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偷这玩意的贼,向派出所挑战,向镇政府挑战,镇党委书记火大了!这个案子现在必破不可,而且必须从严惩处,绝不姑息!”
“候所,我们这儿,一天来来往往不少人,你容我想想。”费军商量道。
“还要我给你做个普法教育吗?你知道销赃罪,怎么判吗?顶着杠判,有期徒刑三年!你收这个玩意有发票吗?来源明确吗?手续齐全吗?交易的时候有收据底联吗?对方出示身份证了吗?签字了吗?”侯振坤连续问道。
费军苦着脸说道:“这……这,哪儿有这么复杂啊?平常我们这儿卖个旧电器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像您说的那些复杂程序,这生意就没法做了啊。”
“那你是没出事!你说不清楚来源,就跟我走一趟!”侯振坤看着费军一副装出的窝囊样,心里就烦了,根本不想废话。
“候所,您要明鉴啊!确实不知道是偷来的东西,您可别把我抓进去啊,一家老小呢。”一听要抓人,费军顿时蔫了。
“说!”侯振坤撂出一个字,又拿出一支烟,就着烟头点着,一夜没睡,身上乏得很。
费军边想边说:“三天前,我坐柜台这儿修录音机,有个人来店里溜达,因为穿戴打扮跟别人都不一样,我就看了他几眼,这人头上戴着火车头帽子,就是雷锋戴的那种棉帽,把帽耳朵放了下来,嘴上还带着口罩,我就问他,要买啥?他说随便看看,店里每天都要来不少这种只看不买的人,我也没理他,他看了几分钟就问我柜子上的几台电视价格,问完就走了,停一会,我修好录音机以后,他又回来了,问我八成新松下21寸的电视多少钱?这种进口的电视机价格很贵,我干生意这几年也没见过几台进口货,所以随口说了句没拆卸过的原装货一千五。”
“你这家伙够黑的,一千五你连国产的都买不到。进口的21寸电视机咋说也要三四千!”侯振坤接了句。
“你看,候所,我不就靠这个挣点钱吗?我说个价,人家还要讨价还价的。”
“嗯,你接着说吧。”侯振坤按灭了手上的烟头。
“那人说了句两千行不,我就说最多一千六,还要看成色,必须要八成新以上才行。那人没说话,直接就走了。晚上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他抱了个电视机就过来了,我验了验货,的确是进口原装的,心里挺高兴,这个就算一千六收来,我都能赚不少,我店里没那么多钱,这个点银行都关门了,这人骑着三蹦子带着我去邻居那儿借了四百,才凑够一千六给了他。候所,我真不知道这个是赃物!”
“你看清他脸吗?”侯振坤问道。
“没有,他一直都是戴着火车头帽子,还带着口罩,只能看出来这人是个壮年男子,最多不超过四十岁,骑三蹦子的时候很利索。”
“什么三蹦子?啥牌的?有没有牌照?”
“就是咱这儿农民常用的那种,带斗的农用三轮,牌子我也没注意,牌照?咱农村人哪有人上牌照?平常拉个庄稼啥的,又不进城。”
侯振坤拉着费军,边走边说:“来,咱出去看看,是哪种样式的三轮,是带驾驶楼的还是露天的,你再仔细想想。”
“不带,不带驾驶楼,露天的那种。”
两人维修部边走边到处看着,目标就是三轮。
在一家杂货店门口,费军指着路旁停着的一辆三轮道:“就是这种,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费军说完又凑上前仔细看,侯振坤拍了拍他,笑道:“别研究了,车身上写着呢,巨力三轮!”
“对,就是这个。”
侯振坤掏出蓝色笔记本,边记边说:“嗯,行了,这几天不准出镇,派出所随传随到,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费军不停点头应着,“候所,不能真判我刑吧?”
“你老老实实配合,确实有证据证明你不知情,就不会判。不过赃物必须暂时没收。”侯振坤解释道。
“哎,您多帮帮忙,我一定配合警方,以后再不干这事了,没发票的东西我不收!这下亏大了。”费军心疼地说道。
“嗯,走吧,把那个电视机抱出来,我带回所里。你再给我详细说一下那个人的身体特征。”侯振坤打了个哈欠,满眼通红地说道。
侯振坤抬头一眼看到自己的自行车旁,民警秦山海怀里有个女孩,就是刚刚那个有点虎的女孩。
“哎哎哎!大海,干吗呢?”侯振坤瞪大了眼。
……
于正和杜文斌商量妥当后,杜文斌回家找了父亲,古河镇政府的办公室主任杜志怀。
杜志怀取了两千块钱,带着儿子,姿态很低,亲自上门赔罪。
江玉姗的父母一听对方竟然是镇上的部门领导,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杜志怀先是看了看下不了床的江玉姗,表示了慰问,将两千块钱放在了床头。
江玉姗父母再三推辞,杜志怀态度很诚恳地说道:“这是给孩子看病的,如果不收下,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毕竟是我家孩子犯下的错,这些天都要卧床静养,耽误了上班,理所应当的赔偿。我作为镇领导,没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也是一大失职啊!二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严加管教,让他们所长也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