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此,多谢老祖宗了。”
“这纸上所有的内容都是祖母口述,父亲执笔,最后由族长撩印的。”为了怕人质疑这份遗嘱内容的真假,在打开盒子之前,梁氿便先说了起来。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这符合梁家的历来的规矩。
只有梁王氏,很不屑的看了一眼梁氿手里拿着的东西,撇了撇嘴。
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那遗嘱上面有没有人动什么手脚呢?!
思及此,梁王氏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着站在角落里的人打了一个旁人看不懂的手势。藏在暗处的人,轻点了下头,立刻转身离去。
看到人离开了,梁王氏得意地笑了笑,觉得这零雨阁都要比平日里顺眼了。
梁氿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来几张纸,不急不徐地念了起来,“余之自景文元年入梁府,四十六载。自从梁府长房老爷仙逝之后,管理梁家三十六年。这三十六年中,余之兢兢业业,总算是守住了梁家的祖业。现遵从祖训,在余之即将过世之前,点清梁家所有产业。”
“梁家曾为皇商,其名下产业为食肆、布料染坊、珠宝首饰以及漕运。暗处的产业则为梁家的家主一人知道,故不在此说明。吾儿年少时曾说过不为家主位,故而,梁家众人不得逼迫。梁家长子未满二十,不得掌管家业,次子、庶子不得继承祖业。如此,便只有梁家嫡女小氿,年十三,聪慧而又果敢,宜为家主之位。”
“梁家长子的婚事必须是余之当日所定徐家嫡长女,若敢不从,便视如放弃家主之位。由现任家主决定,梁家的下一任家主定下。梁家长子继承家主之位时,其子孙也必须年满五岁,方可执掌其名下的酒肆和珠宝首饰。”
“次子荥言,年满十五时可掌管漕运。其余事情,则是由梁家一族的族长和家主共同商议决策。余之嫁入梁家四十六年中,共孕育了六个儿女,按照梁家的规矩,成年后,只有长子才能留在祖宅,其余人必须出府另过。”
“梁氏一族,向来是兄弟齐心,望梁氏一族能对其余梁家五房多加照拂。梁家长媳梁王氏,出身幽州王氏,本应宽和大度,贤良淑德,奈何不懂人情世故。故而入梁家家庙,修身养性。”
换句话说,梁老夫人的意思就是,梁王氏事儿太多,进了家庙就永远都别出来了。
还未等梁氿念完,那边的梁王氏已经气得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把我关入家庙?!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能把我关入家庙,这个老虔婆……”
“不言见过老祖宗,”梁家他娘的声音给压了下去,“听闻老祖宗来了氿妹妹这里,不言特意来拜会。”
梁氿眉毛一挑,眼中流波暗转。
她的这个哥哥啊,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看起来是个憨厚的,实际上鬼心眼特别的多。她都怀疑了,她娘方才说的那些个条理分明的话都是教的。
梁锦舒笑了几下,看了一眼梁氿,随即又像是没什么事情一样,端着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她的这个哥哥来的倒是真巧!
老祖宗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两句,“几年不见,不言这孩子越发的沉稳了。”
“不言,你今日可是去了先生那里了?”梁大老爷看着丰神俊朗的儿子,心里愈发的得意了起来。
梁不言躬身行礼,道:“已经去过先生那里了。先生说,等您得了空,可去先生那里看看他新得的书画。”
“是么,你先生的眼光极高,他说好,那画作就一定是好的。”梁大老爷想也不想的应了下来。
梁不言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一抹厌恶,而后又无事的看向了站在中间的梁氿,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不言刚刚进来的时候,刚好听见祖母要罚母亲去守家庙。只是,母亲是梁府的女主人,若是守了家庙会被人说是为了不为祖母守孝特意去家庙避开,从而影响了梁府的声誉。”
“不言说的极是,”老祖宗沉吟片刻,浑浊的眼睛似有似无的看着梁不言,“那总不能是不遵从你祖母的意思吧?”
梁不言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老狐狸。
这明明就是要他承了他的情!
梁氿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好看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这戏啊,人越多才越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