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怀抱着早已哭乏了的天德在庭院里踱来踱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幸伙就扒在她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犹豫再三,终于战战兢兢地跨进了房门,瞥见某人疲惫不堪地撑着前额连连打着哈欠,尴尬地问道,“要我回避么?”听说皇帝陛下要亲审疑犯,不知自己方不方便留在禅房里。
耶律尧骨懒得回答这类白痴的问题,起身朝她摆了摆手,招呼道“抱过来,叫朕看看他伤在哪里。”
“睡着了。”担心娃儿被弄醒,却还是按照吩咐来到他面前。
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示意她铺好被褥,一手托着娃儿的后脑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枕头上,顺手掩好被子,久久凝视着幸伙熟睡时的样子。
天德毫无疑问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屈指可数的几名子女中最像他的一个。不论是外貌轮廓,还是脾气性格,他第一眼看到这娃儿的时候就忍不住喜欢上了。
可有人居然想杀他。。。。。。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绝不能再失去一个!
长指轻触娃儿颈间淤紫的勒痕,转头望向陪侍在身后的女人:“出了这样的意外,是朕的疏忽。给朕一点时间,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牵手令她坐在身边,看似为了方便照看孩子。她心里一定不会明白,除了温儿,她是唯一一个能与他携手并坐的女人。
大木落诚惶诚恐,微微欠身赶忙挣脱他的掌握。方要起身,却被他一揽腰身蛮横地压向膝头。。。。。。
门轴吱扭一声响,身负手铐脚镣的人犯“通”的一声跌进了房门。术律珲与萧翰紧跟其后,一进门就撞见禅房内有伤风化的一幕。二人面面相觑,有些进退两难。捏着嗓子轻咳了几声,跪在地上硬着头皮通报,“启禀主子!呃,人犯已带到。。。。。。。”
大木落满心羞愧,从面皮一直红到耳根,慌忙背过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耶律尧骨如愿看到了女人脸上受伤的表情,本想将人放开,却因突然转向腹下的小脸而感到一阵紧张,嗓音微微打颤,尴尬地回应道,“好,这就开始吧。”鼓足勇气推开怀里的女人,努力找回平日里的沉稳与镇定,睨着人犯质问道,“把头抬起来。朕问的话你要如实回答。朕今个心情很差,千万不要考验朕的耐性。”
“老实交代!你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萧翰猛然提起人犯乱草似的头发,诧异地打量着一张难辨性别的面孔,“你——是公还是母?”
人犯半眯着双眼,狠狠啐了他一口,冷冷哼笑,没有答话。
“八成是个娘们儿。”术律珲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就因为这副酷似男人的长相,混在随驾的队伍里才没人注意到她。”
耶律尧骨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步向人犯,“若是个男人,事情反倒复杂了。这副长相恰恰暴露了她。。。。。。朕耐着性子问供,不过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点燃供案上的佛香,信手插入香炉,“说吧,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时限一过,朕就没心思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