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屋内除了几样家具之外,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费忠的嘴角抽了抽,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模样,嘴里不由“嘶”了一声,“这些个物件摆在这里,多少年没有人动一下,怎么这会儿……”
宫无策倒是没什么表情,转头问采薇,“两位少爷和奶娘呢!”
“回侯爷,奴婢早起一直没有见到两位少爷和奶娘,内屋的门关得紧紧的,恐怕还在睡着。”
宫无策转身绕过正屋,来到后侧的卧房。卧房门紧紧关着,小木木正坐在房门的石阶上给小赤梳理毛发,一边梳还一边说,“小赤,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儿咱们去找爹爹。”
结果这一抬头,爹就在眼前了。
“爹----”小木木放下小赤,一下扑了过来。
宫无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问,“你娘亲和弟弟呢?”
“在里面。”小木木指了指大门,“他们还在睡。”
“还在睡?”费忠第一个惊讶出声,都这个时辰了还在睡觉,恐怕威北侯府上上下下她是仆人中的独一份了,想来这奶娘的胆子可真是不小,让小公子坐在外面等着,她在里面呼呼大睡?
费忠摇了摇头,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
罗千语推门而出,先是睡眼惺忪地拢了拢头发,这才睁眼见宫无策身后跟着费忠和两个丫鬟,而且除了宫无策之外,个个面上紧张,她就知道是她昨晚装进三宝镯的东西出了事儿。
可出事儿又怎么样,昨晚的“小电影”看得她都想吐了,今早又不让人多睡一会儿,还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熊猫眼了呢!连小森森都没吵,他们这些个大人吵什么?
罗千语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到宫无策在此不但不行礼,反而歪着身子往门框上一靠,“一大早晨你们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想要干啥?”
费忠就觉得这个奶娘奇怪,虽说是奶娘吧,可见到侯爷一点做仆人的样子都没有,不但不上前行礼,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活了几十年,当了二十年的管家,还没见过这样的仆人。
正因为他在府上当了二十年的管家,所以他才不是傻蛋,事有蹊跷之时,一定要谨言慎行,“奶娘,一大早晨两个丫鬟到外院来报,说是凝香阁正屋的东西失窃了,所以我陪着侯爷过来瞧一瞧。”
“就这事儿?”罗千语抬了抬眼皮,还很不雅观地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犯得上一大早晨就在这嚷嚷吗,真是扰人清梦。”
两个丫鬟当时就傻了,一对眼珠子就像被定住了一样,都不知道转了。
费忠虽然没那么严重,但也挥起袖子到额上抹了抹了汗。心中却想:这还是奶娘吗?这简直就是王母娘娘,就连府上的几位少夫人,也没有像她这么摆谱啊!到了起床的时辰不起来不说,居然还说主子扰她一个仆人的清梦,还有地方说理去不?
费总管开始为罗千语的前途担忧了。
待一个费总管两个小丫鬟反应过来之后,就齐刷刷地将目光瞟向了宫无策。
而宫无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
宫无策一双墨色的幽深眸子在罗千语身上瞟了好半天。
这是怎么样一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穿着一身睡衣就跑出来见人,不但不怕见人,见人之后居然还敢靠在门框上与大家淡定自若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