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富直接道:“不用!我拿到了就去找你!”一边就转身回去了。
牛寡妇的事儿上,他挨了板子,虽然打的人留了手,但还是伤的不轻,孙婆子又不舍得给他花钱治,到现在还疼的很。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猜么着,这事,肯定跟唐时玥有关!
那小妮子,哪里是个肯吃亏的!
她如今有祈旌撑腰,他收拾不了她,可要是叫她丢了新酒方子呢?要是能叫她跟祈旌闹翻了呢!
必须得先叫她失了倚仗,才能找着机会磋磨!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唐永富连伤都不顾了,回去换上了直裰,还洗了把脸,抠了抠指甲里的泥,收拾一新,瞅着唐时玥出了门,立刻从后头绕了过去。
他打听过了,两只野兽白天是不在家的,只要唐时玥不在,那家里就只有汪氏和一个做饭婆子。
本来石屋的围墙很高,但现在后头开了菜地,就有一道小门,从菜地翻过去,并不算高。
唐永富忍着疼,艰难的翻过了篱笆,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摸到了汪氏的窗下。
汪氏的卧房,后窗很高,唐永富踩着旁边的桶,站了上去,细细的看了看,隐约能看到汪氏倚在榻上,不时的悠然长叹。
唐永富于是低声道:“侍琴!侍琴!”
汪氏猛然坐了起来,唐永富又道:“是我!嘘,别作声!”
汪氏又惊又喜,急对着镜子理了一下衣裳头发,这才小心的推开了窗子,幽怨的看着他。
唐永富道:“侍琴,可想死我了!”
汪氏眼中顿时全是泪,撑着窗子哭道:“想我?你还是去想你的牛寡妇吧!”
一边背过身去,肩膀颤抖,抽泣起来。
唐永富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却仍是柔声哄她:“快别提她了,都是那女人死皮赖脸,非拖着我!那黄脸婆,哪里能跟侍琴比,她给你当个洗脚婢都不配!”
外头,叶婆子正坐在西厢房的门台子上,做针线活儿,就隐约听到汪氏似乎哭了起来,还说着什么。
叶婆子当时就是一凛。
她是个精明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周娘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就站起来,悄没声的挨到了窗边儿。
其实石屋地方真的挺大,东卧也很宽敞,那两人悄悄说话,叶婆子未必能听到。
可是耐不住汪氏她作啊!
情郎上门,她要是不作一作,那就不是她了。
反正叶婆子就听着,她又是撒娇又是拈酸的,叨叨了半个时辰还没说到正题。
那男人的焦急和不耐烦,连她都听出来了,汪氏居然愣没听出来。
顾及着唐时嵘兄妹,这事又不好闹起来,叶婆子正想着要不要假装去后头,把那人惊走……结果就听男人的声音道:“你只要帮我办一件事儿,我就带你走!”
汪氏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唐永富道:“我要你偷一坛唐时玥酿的酒。”
叶婆子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把耳朵贴到了窗上,屏息细听。
…………
唐时玥今天没去酒坊。
她叫唐俊良赶着车,去了一个村子,看了看他们的葡萄。
据说已经是本地最好的一个品种了,但仍旧很小,熟了也酸。
看来葡萄酒,不管是酿还是泡,都可以暂时打消这个主意了。
走到村口时已经是晌午,唐时玥正在车里吃着点心,就听外头的唐俊良吁了一声,急急的勒停了骡子。
然后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跳下了骡车,叫她:“唐当家?”
唐时玥推开门:“怎么了?”
她就看到,车下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看着还是个少年,正昏迷不醒。
唐时玥赶紧回身倒了茶来,然后跳下车,想托起他的头。
手才刚挨到他,他就猛然张开了眼睛,那一瞬间他双眸炯炯,神情警惕,好像之前的虚弱根本不曾存在过。
他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判断出她没有危险,然后就又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唐时玥水也喂不上,索性直接叫唐俊良把人弄到了车上,送去了村医那里。
简单诊断了一下,其实就是长途跋涉,又累又饿,暂时没什么大毛病……唐时玥就让村医给他熬些小米汤喝,然后就先回来了。
跑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叶婆子给她做了馎饦,唐时玥忙忙的吃着。
叶婆子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都没人,这才凑到她耳边,小声把汪氏的事情说了。
唐时玥的筷子登时就停了。
叶婆子很耿直的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本想去打那人一顿,又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唐时玥哧了一声:“她算什么玉瓶。”
可是话虽是这么说,还是觉得胸口像梗着什么一样,恶心极了,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
她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这种恋爱脑的人,亲眼看到牛寡妇被浸猪笼,这可是一条命啊!
她好几天都过不来这个劲儿,汪氏当时也是吓的不行,可是一到这种时候,就全忘了?真要是爱唐永富爱到无可自拔也就算了,可她分明只爱自己。
唐时玥定了定神,跟她道:“你做的很好。”
她吃过饭,先去后头转了一圈儿,看到了菜地旁边几个泥泞的大脚印。
她想了想,找了一个黄泥窝,倒了点水,浸湿了帕子,然后去到西耳房,把这次试验的几个坛子,都小心的抹上了一点泥,只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