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村里人赶忙帮着解释:“这是唐四家的水芝,嫁到镇上了。”
唐时玥登时就沉下了脸:“哦,原来是唐水芝啊!”
唐水芝见她色变,这才找回了几许优越感,矜持的笑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没想到你如今也发达了。”
她不答,冷冷道:“你找阿旌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唐水芝妩媚的掠了掠头发,手顺下来时,又习惯的拉了拉领口。
旁边梁大胡子捏着个煎饼吃,一边小声道:“你看看!就这,还说不是暗门子!胸.脯子都要露出来了!哪个良家妇人这样?”
唐水芝:“……”
她气的不行,再也媚不下去了,趾高气昂的道:“我找祈小郎买酒方子!赶紧带我去见她!”
“原来是为了酒方子,”唐时玥笑道:“酒方子的事我说了算,不卖,不见,请回!”
她直接向梁大胡子道:“胡子叔,关门!”
梁大胡子哎了一声,就要关门,唐水芝大怒上前,撑住门:“唐时玥!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傻子在我面前嚣张了!你想给我当丫环我都不稀罕,如今攀上了祈小郎,你还抖起来了……”
唐时玥冷然道:“提到丫环,我倒想问问你,你当初,为何要买我当丫环?”
“你管我!”唐水芝冷笑道:“我有钱,我乐意,我就想买个傻子消遣着玩儿!”
唐时玥道:“我一条命险些搭在你手里,我这方子,卖谁都不会卖给你!”
唐水芝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奶奶!怪你命不好!你该死!我……”
就在这时,忽听空中一声粗嘎难听的鸟鸣,一只黑羽的鸟儿,从空中飞过,一大泡鸟屎噗的一下,淋了唐水芝一头。
也不知那鸟儿吃了什么,鸟屎稀沥沥的一大滩,白的黄的涂了她半张脸。
唐水芝一时连眼睛都张不开了,急用帕子抹了一把,惊恐的尖叫起来。
旁边的两个村里人也惊呆了,唐水芝才刚刚骂完唐时玥,就遭了这样的天灾……怪不得村里人人都说她是福娘子!不能惹!
唐时玥看那两个村汉都快给她跪下了,只能无辜的笑笑……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唐水芝尖叫着跑了。
唐时玥这才进了武馆。
其实唐水芝的亲爹和大兄,现在都在酒坊做工,凉粉他们家也来学了。
唐时玥当初压根儿就没想起这茬来,完全没打击报复。
当时就连唐永富她也没打算管,是唐勇觉得她肯定不待见他,所以才拒了。
可她还是不知道,唐水芝当初为什么要买她,她可没记着跟她有啥仇啊?
唐时玥总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于是她就站在门口等了等,果然等到了毛娘子两口子卖凉粉回来。
这个毛娘子,精明泼辣,不是坏人,就是嘴碎些,爱占点小便宜,跟唐水芝家住的挺近的。
唐时玥笑着叫住她:“婶儿,我麻烦您点事。”
毛娘子如今对她亲热极了,急站住脚应了,唐时玥请她进来,盛了一碗蔗浆请她喝,一边还吃着煎饼,一边就小声拜托她:“就是今儿我见了唐水芝,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儿来,心里犯嘀咕,当初她为什么要买我这个傻子,现在又是为了谁来买酒方子?”
她只说了个开头,毛娘子就懂了,连连点头。
唐时玥笑道:“婶儿放心,我并不是要追究或者怎么着,毕竟当初是我奶奶要卖我,也怨不着她,就是不弄清楚,心里没底。您帮我问问,我肯定不会说出您来的。”
毛娘子就放心了,笑道:“唐当家的办事,我哪能不放心,你等着,我抓个空儿就去问问。”
唐时玥含笑谢了,又给她拿上一小笸箩煎饼,毛娘子假意推了两次,这才拿着,欢欢喜喜的就去了。
也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了,现在唐时嵘四个人,都在许家那边跟着许问渠吃饭,她这边儿就是祈旌、任东、叶婆子、昌瑞几个人,唐四叔两口子也经常过来吃。
今天就过来了,晚上有一味叫翰林齑,也是叶婆子的拿手好菜。
这属于历史名菜了,做法就是用时令鲜菜几种,去掉老叶、老帮,入瓮腌泡,腌的时候,菜要满瓮,封闭要严,检查要勤,等到颜色洁白,味道芳香时,就算腌制成功了。
食用时,需要“先炼雍州酥”,也就是说,用雍州的酥油。“次下干齑及盐花”,也就是去掉水分的“齑”与盐。
所腌之菜,会因为时令的不同而不同,例如冬季与春季用笋,夏季与秋季用藕,这一次叶婆子用的就是藕,切作碎末,炒熟后,拌入羹中。
吃起来清爽又鲜美,连祈旌都赞了两声。
叶婆子上齐了菜,照例拿托盘盛了两样菜,一碗饭,送进房中给汪氏。
汪氏早听着外头一声声的夸,先夸了煎饼,又夸这翰林齑。
翰林齑她并未吃过,但当着下人的面,自然是要装个逼的,于是娇娇的道:“油腻腻的,谁要吃这个!也就是能讨乡巴佬的好罢了!”
叶婆子却不惯她的毛病,就直接把这盘菜端走了:“那就别吃了。”
汪氏一愣,然后勃然怒道:“你敢!”
叶婆子回头看着她,汪氏发作道:“好你个老刁奴,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仔细你的皮!”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唐时玥掀帘子进来:“怎么了?”
汪氏瞬间就怂了,低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