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玥细看之下,那刺青虽然只有红、黑两色,但刺的浓淡相宜,极为漂亮,尤其眼睛十分传神,尾巴向他眼角的方向卷过去,红丝翻卷,而且真的像孔刺青说的一样,与他五官非常的协调,不显得突兀。
任东原本端正的五官,都似乎叫这个刺青给提亮了,多出了一丝邪魅姝丽。
唐时玥喃喃的道:“棒呆了!太好看了!”
任东低着头,却强忍着,没有习惯的向那个方向别脸。
她如此用心良苦,如果他再改不掉这个没出息的毛病,岂不是辜负了她。
而且,看她的神情,这刺青,似乎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唐四叔两口子也道:“不错,这样一弄,虽是怪,却好看多了。”
任东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才退后两步,放慢动作,开始给她们示范壁虎游墙功。
反正就是助跑两步,整个人猴到墙面上,手抓脚蹬的,嗖嗖几下子就上去了。
唐时玥问祈旌:“那你怎么上?”
祈旌站在原地,轻描淡写的一抬脚,整个人就飞上了墙头,惊的唐四叔两个向后一仰,哟了一声。
这反科学的轻功,简直奏是该死的好看哇!
看他站在墙上,低眉下望,衣袂发丝在晨风中飘拂,真真的是画儿一般。
唐时玥看的移不开眼。
有人挑着担子过来,老远就大呼小叫:“祈小郎怎么嗖的一下,就跟个鸟一样就飞上去了!”
唐时玥一别眼,见是一个家里孩子送去武馆却又打了退堂鼓的,便似笑非笑道:“不然咧?人家要不是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开武馆?”
那人咳了一声,就有些讪讪的,陪笑了两句,挑着担子走了。
这阵子村里家家户户卖凉粉,有跟唐四叔关系好的几家,直接跟着采买的车子,送去四方酒楼,一天就要收十五六盆,有门路的,也都纷纷找了些酒楼客栈,再不济也可以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并不愁卖。
反正百来户人家,一家子一天做个三五盆是常事,家家户户都赚了不少银子,所以见到唐时玥,就都加倍的客气,被她刺两句也不敢计较。
唐时玥也没在意,大家继续商量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然后唐四叔道:“不行阿旌这两天过来,跟阿嵘住一阵子,也放心些。”
祈小郎嘴角一挑,欣然应了。
然后大家散开,各忙各的。
唐时玥叫了唐俊良赶车,准备去趟县衙,一是打个预防针,二是给对方一点压力,或者说,试试对方的份量。
祈旌把武馆交待给了任东,他沿着出村的路线走了走,准备看看对方是躲在了哪儿,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唐家大宅,就在距离村口不远处。
这阵子,唐家也在做凉粉儿。
这东西技术含量实在不高,照猫画虎也能做,而且不管怎么说唐永明“嫁”给了崔家,崔家也是有酒楼有商铺的,一天做十盆也能卖得,反倒别家赚的还要多。
只是每次做,孙婆子是一定要骂的,骂李氏沉不住气,骂唐时玥丧良心,骂家里没骡车,骂几个丫头片子光吃闲饭……
反正人不知足,就总有不如意处,总有可骂的。
自从聚宝村开始卖凉粉儿,村里的姑娘也变的抢手了,不时的有媒人在村里走动。
如今唐家,唐桂花都虚十七了,唐时珠也快及笄了,就连唐时铃也比唐时玥大一个月,刚满十三岁,虚十四的数了。
可是三个小娘子摆在这儿,长的也不差,竟没有一个来说亲的。
直到昨儿,才有一个媒婆过来,提了一个镇上姓刘的。
家里开着小茶铺子,十分富裕,据说人也长的年轻体面,今年才二十有二。
只是才死了老婆,是要娶续弦的,前头的老婆留下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孩子。
要叫孙婆子说,这一家子还是不错的,虽是续弦,却是镇上的人家,有产业,不比村里人。
再说男方年纪不大,家境也好,前头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等于一进门就能当家,而且留下的孩子也还小,好梳拢的很,又是个女孩儿,不碍什么。
但唐桂花却嚎天动地的大闹,怎么也不肯。
孙婆子气的堵着门直骂,“你倒给老娘说说!你到底看不中人家哪一点!”
唐桂花躲在屋里大哭,一边冲着门外嚷嚷道:“哪一点我都看不中!”
孙婆子道:“人家可是镇上的贵人!家里还有一个茶铺子,有的是钱!嫁过去就是吃香喝辣……”
唐桂花冲着门外头,狠狠的啐了一口,觉得她就是眼皮子浅,只是怕挨骂,不敢说出来。
她心里鄙夷极了,心说一个茶铺子也看在眼里,茶铺子能值几个钱?有大酒坊大武馆的人呢!咋不说说?
唐桂花既然已经看上了祈旌,胃口自然就挑拣了,自觉的要不是唐时玥横插了一杠子,她差一点就要嫁给祈小郎了,那这偌大的家业,俊俏的郎君,就全都是她的了,又岂会把一个茶铺子看在眼里。
孙婆子哪知她的心思,只道,“你也不小了,挑来挑去的,哪有这么合适的,这一个你相不中,就要搁村里挑了,那些庄稼汉你就相得中了?”
“不!我不嫁庄稼汉!我才不嫁没出息的庄稼汉!一个个脏兮兮臭哄哄的!我可看不上!”
唐桂花一下子坐起来,发狠的道,“我唐桂花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村里那些庄稼汉子,他们色眯眯瞅着我那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