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本来还可以加别的功能的。”霍云浅的声音随后响起,“比如之前被王爷否决的,添加暗器发射机关之类的,但既然已经被否定,我的成品也就没有——”
“本王已经非常满意。”许珵打断道,向唐棋递了个眼神。
唐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大块抹布,将新轮椅飞快地擦拭了一遍——尤其是刚刚被卢启思坐和触碰过的地方。
然后他才将许珵半抱半扶地搬到了新轮椅上坐下。
许珵坐稳,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脚,霍云浅将放躺下的靠背又重新给他装了回去,机括全部扣紧。
她的手指触到靠背底部,许珵立即略向前挺直了脊背,给她腾出了一方空隙。
二人都没有说话,可是莫名的有一丝默契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流转。
这一幕看在刚刚赶到的祁慧儿眼中,更是差点气得昏倒。
为了去告状,她特意回去妆扮了一番,没想到还是落在了这臭丫头的后面,让这个姓霍的和王爷竟然当众……
祁慧儿咬碎一口银牙,用帕子掩了唇,嘤嘤低泣着向这边走来。
许珵微微侧身回头,霍云浅也好奇地直起腰准备转头看去,忽然感觉一个温暖的东西从她的耳旁擦过……
那熟悉的感觉,瞬间唤醒了原本潜藏在心底的前一世的记忆!
他也曾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旁用温柔磁性的声音诉说着一些羞人的话。
他的唇落在她耳朵上的感觉,她曾努力想过忘记,但现在,如一点星星之火,瞬间燎起整片干枯的心原。
霍云浅急速后退,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出数十米,一下猛地撞上了院里的老桃树。
剧痛入背,可她来不及呼痛,只飞快地举高双臂掩住发热的双颊和双耳,更咬紧牙关努力克制已经开始发抖的身体。
“小浅浅!”卢启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即一个箭步掠了出去,想要扶住她的肩膀。
仿佛感应到他的触碰,霍云浅整个人下意识地蹲了下来,更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小姐!”银翘比卢启思慢一步,见这情形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含泪冲过去抱住霍云浅的肩膀。
卢启思垂头,背对着众人,眸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看来他的直觉没错,秦王和这个丫头之间……
许珵自然是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心底掠过一丝尴尬,可看到霍云浅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反应,他倒愣在轮椅上有些手足无措。
而卢启思迅速冲过去护住霍云浅的姿态,莫名令许珵心里升起一股恼意。
这人竟流露出喧宾夺主的气势来……这还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卢启思么?
众人都因为这一变故去关注起霍云浅,祁慧儿却直接傻在了原地。
这臭丫头……什么毛病?
难不成是听到她的假哭……被恶心到了?
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祁慧儿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这下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许珵被这一嚎猛地回神,掩饰情绪般抬起手放在唇边,撇头看向那边嚎啕大哭的祁慧儿,作出吃惊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求王爷给妾身做主!”祁慧儿听到许珵主动搭话,心肝儿颤了颤,走近跟前更加努力地嚎了起来。
许珵眉头一皱,唐棋马上心有灵犀般一步错过来,堪堪挡在了祁慧儿的面前。
祁慧儿这下更难过了,呜呜泣道:“王爷……求求王爷不要赶走妾身,不要拆文淑院……妾身这么多年一直守本分地陪在王爷身边,王爷,千万不要休弃妾身……”
“这话从何说起?”许珵淡淡地道,目光已经斜瞟向了开始做手势的唐棋。
祁慧儿用帕子掩面,继续努力地哭着:“方才,宁苏县主在王府大门外威胁说,要让王爷拆掉妾身的文淑院……
“王爷,妾身知道自己出身不高,比不上县主的家世,可是妾身这么多年对王爷的心都是真的呀!”
许珵被她吵得有些头昏,揉了揉额角,似乎想把刚刚发生的事给理清。
祁慧儿没有听到他的回音,心中暗暗着慌,咬了咬牙,又继续道:“妾身这么多年能够陪伴王爷,已经觉得无比幸福……
“妾身知道,姐姐已经去了这么多年,王爷也终究是要续弦的——但当年姐姐都能待妾身如亲姐妹般,如今妾身却即将被逼得无安身立命之处!
“王爷,妾身死不足惜,可若姐姐对此泉下有知,或许也会难过罢……”
祁慧儿说得声泪俱下,尤其最后一句,说完之后都为自己的机智而感觉无比惊艳。
但迎头却是许珵冷冷的声音:“你说完了?”
祁慧儿有点懵,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面前依旧丰神俊朗的男人。
那股熟悉的气势突然扑面而来,祁慧儿一个恍神,想起了曾经面前的男人骑在马上征战归来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还未瘫痪,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百姓们对他夹道相迎,所有的人都在欢呼着他的称号……
“战神”!
这个男人是多次与死亡并肩而行的!他的手上沾满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
祁慧儿打了个寒颤,她……好像触到他的底线了……
许珵冷冷地看着她,“还算聪明的话,不要等本王与你较真,早些回‘你的’文淑院去!”
“妾身……”两个字勉强地从唇齿之间溢出,祁慧儿却抑制不住颤抖的腿脚。
许珵别过头,“唐棋,带她回去。”
唐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