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局。
只是为了一根草,出了马命,又闹到了出人命的地步,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霍云浅盯着纸包里的草,她可以确信,这一切都和不择手段的太子有关。
可前世不曾拆穿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阴谋,她不曾想过太子的手竟然已经伸到这么长的地方了。
众人默不作声地对坐片刻,又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过来。
来人一进门,室内便因为光线被挡了大半而黯淡下来,“小姐,银沙的哥哥和老娘突然从乡下来看望她了,这时候在院子里闹着呢!”
嗓门能够这么大、体格能够这么魁梧的丫鬟,除了银屏也没有别人了。
“怎么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来了?”凤夫人一把捏紧了手中的琉璃球。
霍云瑰拧眉,旁边的卢梦春起身一把挽起袖子,“这还用说么,这一定是有人构陷,一面利用银沙害小姑,一面叫银沙的老娘过来闹事!看我不把他们揍成鬼样!”
“三媳妇!”凤夫人一下被气笑了,赶紧伸手拉住卢梦春的袖子,“你若真去,咱们就从占理变成理亏了。”
这个媳妇出身江湖,这么多年虽然收敛了许多,可下意识里仍是一副江湖人的做派。
凤夫人担惊受怕地拍了拍心口,如今三郎还在外打仗,现在只能靠她把这个媳妇给紧紧看牢。
霍云浅唇角轻扬,事已至此,她除了迎战也别无他法。
“娘,先命人去报官,然后叫来门房,看是谁放银沙的老娘哥哥进府的,一并来廊下听候传唤。”
凤夫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一手不忘继续拉着卢梦春,一边叫来两个嬷嬷各自吩咐了下去。
霍云浅看向银屏,“你和银翘一起,把银沙的房间检查一遍,有任何发现即刻来报。银沙的老娘哥哥,决不许他们靠近银沙房间半步,若是敢进去,你只管拎着他们扔出去。”
银屏精神一振,这回可算能大展拳脚了!
她声音洪亮地道:“是!”然后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一会儿说“三小姐阴狠毒辣将丫鬟折磨致死”,一会儿又说“国公府藏污纳垢却让丫鬟背锅”,当真难听。
“混账!还不快把他们的嘴堵上!”凤夫人气得额角突突直跳,拍了把桌子厉声喝道。
霍云浅听着外面的声音,却想到了别的事。
难道她当真预估错误,这一切并不是针对她而来,而是对国公府?
若只是针对她,或许是太子的诡计;可若是针对整个国公府……究竟对谁有好处?
听说是卫国公府的事,京兆尹来得很快,见到凤夫人后很客气地拱手见礼,“请问老夫人府上究竟有何事为难?”
凤夫人也不客套,指了指门外,“丫鬟谋害主人,如今自缢死了,她家里人还有脸来这儿喊冤哭丧,实在忍不下去了。”
京兆尹大惊,“竟有此事?这是谁人的丫鬟,怕不是往日就多有欺主之举?”
他与老国公爷有半师之份,如今袭爵的三公子霍明佑也是极为熟稔的同僚,冲着这情分,京兆尹还是决定要好好查这个案子的。
何况如今卫国公府里全是些女流,若遇到刁奴欺主,确实怪可怜的。
凤夫人抬了抬眼皮,“三丫头,你跟大人说说事情吧。”
京兆尹眸中的怜惜之色瞬间褪去,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竟然是这个姑奶奶被……被丫鬟欺负?
京兆尹嘴唇哆嗦一下,摊到这位主儿身上,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霍云浅将他表情的变化收入眼底,咧了咧嘴,她差点都要忘了,以前她的名声在琢天城里还真的算不上太好。
姑且按捺下心中的无奈,霍云浅面色平静地把前因后果都向京兆尹仔细描述了一番。
京兆尹听过,又叫自家仵作把苦马豆草茎确认了一遍,皱眉道:“即便如此,这样就能确定是这名丫鬟对三小姐爱马下毒?”
卢梦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不然她畏罪自杀做什么?”
京兆尹瞥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夫人,方才仵作验尸后来报,丫鬟脚下没有踩踏的凳子,自缢的白绫似也过长,虽脖颈上有勒痕,却明显是被人故意勒死再挂上去的,按时间推算,杀人应该还不到半个时辰。”
众人不由悚然。
霍云瑰大为吃惊,“可是方才我们人都在这儿调查苦马豆之事,无人中途离开!”
京兆尹笑了笑,没有直接开口,目光却瞥向霍云浅身后人高马大的银屏。
有这个丫鬟在,勒死那么瘦的人再挂到梁上自然不成问题;而且这个丫鬟看起来不怎么机灵,若仓促之下一心护主,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也是极有可能的。
银屏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被京兆尹怀疑对象,冲霍云浅愤怒地道:“小姐,方才奴婢和银翘在银沙房里找到了好几十颗金瓜子,满满一小袋子——想不到她就为了这么点钱出卖小姐,实在可恶!”
霍云浅向她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银屏揉着脸,想了想又道:“那捆草被丢在小厨房的灶里,奴婢和银翘拼命抢了出来,可也不剩多少了……但还能看出来是苦——苦那啥的草。”
霍云浅轻轻“嗯”了一声,转向门口跪着的几个门房,“刚刚是谁放银沙老娘哥哥进府来的?”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