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白希景出现在海边的那一刹那,戥十知道自己完蛋了,白净尘是佛教徒,珍惜生命,但是白希景却恰恰与她相反,人命在他眼中只是个数字而已,偏偏白净尘是白希景的逆鳞,同样的,白希景也是白净尘的软肋。
白希景可以为了白净尘杀人,白净尘同样可以为了白希景无视周围的一切,包括涂炭的生灵。
戥十张了张嘴,喃喃道,“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白希景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报应??”大山莫名的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后脑勺都撞到了机舱壁上,却丝毫不觉得痛,“身为曾经的首席研究员,你竟然相信这种东西?戥十,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你觉得应该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戥十:“……”在大山那看似清亮深邃实则阴冷的盯视下,戥十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更何况……,你说他们无辜?戥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诳到大小姐帮你办事挺得意的?是不是觉得自己能用七千万让我们家大哥松口挺厉害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你难道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大哥明明决定给你个教训,却还是让我们陪着大小姐来帮你偷东西?”
戥十傻眼了,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的任务物品是什么?”
戥十想了想摇头,“不知道,上面的人没告诉我……你知道?”
大山状似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等你看到任务物品以后就会知道这些人死得一点都不冤,因为即便没有你这个诱因。我们也一样会灭掉他们。”
“……你们利用我?!”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大山耸耸肩,“江烛太狡猾了,同一个地方停留从来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大哥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正好你们要到他这里偷东西,我们就找人偷偷告诉了江烛,江烛与你的恩怨也不小了,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觉得肯定能生擒你……。”说着,他指了指那栋灯火通明此刻却杂乱不堪的深窗主楼,“他现在正在那里面等着看你落为阶下囚的样子呢,可惜啊……”
所以说,白希景不但毁掉了国特区在国外的十七个据点。屠杀了江烛的主力,还用他戥十这个金贵的鱼饵诱捕了江烛这条大鲨鱼……,好,很好,白希景,算你狠!!
国特区几次三番的勾搭白净尘,白希景都只是口头警告。暗地里也帮了不少忙,所有人都以为他被女儿驯化的向善了,没想到关键时刻被他给狠狠咬了一口,血肉模糊、伤筋动骨啊有木有~!
不是我方太无能。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戥十……或者说国特区,这一次,绝对是一败涂地~!
他愣愣的回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恍然大悟。“所以说,养伤什么的其实全部是幌子?”
没想到。乐呵呵的大山脸色突然阴了阴,虽然仍然在笑,却笑得让人胆寒。
白希景养伤是真的,而且他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却不得不回来,因为他绝对不能让白净尘去碰那件任务物品,当然,他也可以让小净尘不接这个任务,但是,那件东西如果不在他们手上只会变得更加危险,所以,他们必须要得到它,却又不能让小净尘接触它。
白希景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是因为时间紧迫休养得不够彻底,他的发色永远都变不回来了,明明看起来是个只有三十来岁成熟俊美男人,却有一头垂垂老者的银发……
各种心酸啊有木有~!
自从跟白希景分开那天开始,小净尘就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抱着爸爸的脖子蹭着爸爸的脸蛋,被爸爸紧紧拥在怀里,她才感觉……嗯,心里舒坦了。
码头上的混乱还在继续,肩扛式火箭筒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被“爸爸回来了”惊喜得忘乎所以的小净尘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任务,她下意识的想要转头望望身后比较远的码头,“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像听见土豆它们的吼声。”
白希景摸着她后脑勺的手掌却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颈项里,轻笑道,“没什么,土豆在跟他们闹着玩儿呢,你不是要帮人找东西么,等土豆它们玩够了,东西自然就出来了。”
“哦。”小净尘毫无疑问的相信了白希景的话,虽然觉得土豆它们的吼声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闹着玩儿这么简单,但是对于她来说,爸爸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如果感觉爸爸错了,那肯定是她自己脑子进水理解错误,嗯,就是这样~!
白希景心安理得的将小净尘带离了血腥战场,两人背靠背的坐在海滩上欢快的“互诉衷肠”,咳……好吧,是小净尘噼里啪啦的讲述着自己与爸爸分别后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就连每天吃了多少东西,每餐饭吃了多少米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无巨细。
她说话的速度向来很慢,白希景也不着急,就那么安静的含笑听着,海滩上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温馨,当然,如果没有那只惨叫的大鸟和努力让大鸟叫得更惨的蟒蛇就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码头上的硝烟渐渐消弭下去,小净尘正讲述到自己参加《年代记》的奇遇,白希景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声音里却透着股冷意,“喂,说!”
“……”大山缩缩脖子,似乎搅了大哥的好心情啊,他也不敢啰嗦,忙不迭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