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啊!我可怜的玉啊!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谢老太尖利的哭声从村西头一路回荡到村东头,沿路又吵醒了好几户村民,这下好了,原本一两个月都无人问津的战千澈家被吃瓜群众塞得满满当当。
谢老太率领着一家老小冲进人群,抱住谢玉儿就开始不要命的嚎,站在一旁的村民连话都插不上,就连谢玉儿本人都处在短暂的懵逼状态,。
还是谢老太最宝贝的老来子谢小栓眼神好些,伸着小手拍拍自家老娘的肩膀提醒道:“娘,我姐没死呢,眼睛还睁着呢!”
“啥?”谢老太这才直起身来,扶住谢玉儿的身子晃了两下,见自家闺女鼓着一双丹凤眼无奈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一转,一巴掌拍到谢玉儿后背上,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赔钱货,是想吓死谁?啊?”
谢玉儿平白挨了一掌,疼得嘴巴直咧咧,眼神在自家老娘和身旁乌泱泱的村民们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回过神来,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战千澈现下站的位置喊道:“娘,有鬼,女鬼,刚才就站在那,满脸是血。”
听着这话,一直躲在屋内捂着小豆丁嘴巴,看了半晌好戏的白浅凝才意识到什么,忙低声问小豆丁:“娘亲脸上有血吗?”
“唔唔唔!”
小豆丁一醒来就被跑进来的自家娘亲封口封到现在,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小手挣扎着扒开白浅凝的手。
白浅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手,尴尬的低声道:“我方才是怕你初醒,嚷出声叫外头的人听到才捂住你嘴巴的。”
“哦!”小豆丁回了一字,才想起娘亲方才的问话,忙低声问道:“娘亲,你脸受伤了吗?怎么那么多血?”
还真有血啊?白浅凝暗自懊恼,想着肯定是方才手上沾到了灰鹤的血,又不小心抹脸上了,便朝小豆丁解释道:“这不是娘亲的血,没事的。”
“娘亲没事,王伯伯估计够呛了!”小豆丁瞄着窗外的情形,大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小大人般的暗叹一句,不由得替自己那个平白被拉出去顶罪的半路爹爹表示默哀,暗自将他在自己爹爹排行版上往前挪了几个位置,尽管就目前来看,这个排行版上也只有战千澈一人。
白浅凝听不清她在嘀咕什么,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看戏。
从始至终战千澈都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也看不到战千澈的表情,只是通过方才战千澈的语气,她几乎能过断定,这样的事对战千澈而言算不得什么,反过来说,战千澈必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儿,自然不可能被这事唬住。
事实上,自从谢老太来了之后,围观的村民们也走了不少。这大半夜的又是寒冬,谁闲着没事看别人梦游撞鬼啊?鬼这东西他们向来只听过,没见过的,估摸着又是谢玉儿闲得蛋疼,自个儿吓自个儿。
而谢玉儿此刻正跟自己老娘一个劲儿的陈述方才撞鬼的情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补丁男却是个眼明心亮的,一张嘴,露出满口黄牙逗趣儿道:“我说谢玉儿,上个月我请媒人去你家提亲你不肯,原来是看上了这个外乡人,还半夜三更的往人家院里跑,这是想爬上人家的床吧?”
“你放屁!”
谢老太哪受得了别人这么污蔑自家女儿的名声,朝补丁男扑过去就开始撕打,边打边骂道:“刘旺财,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就凭你还想娶我家玉儿,我呸!拉屎都提不起裤子的窝囊废!”
谢老太骂得起劲儿,屋外包括村长在内的村民们也都乱成一团,劝架的,看热闹的,帮腔的,火上浇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屋内的白浅凝却是笑得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捂住肚子蹲下了声。
哈哈哈哈......刘旺财!这是个什么奇葩名字?要不是怕被人发现,白浅凝真想出去问问谁是这位刘旺财的父母,得好好向他们讨教一下取名之道,顺便再跟谢老太取取经,学点骂人的技巧,以后闯荡江湖可是受用得很。
小豆丁见自家娘亲笑得快抽过去了,小手抚在白浅凝背上替她顺了顺气,提醒道:“娘亲,嘘......小声一点。”
“哦!”白浅凝笑着应了一声,又重新站起来继续“观战”。
眼看外头的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谢老太一家以压倒性胜利锤得刘旺财屁都放不出一个。
站在边上旁观了许久的村长赵老根才清了清嗓子喊道:“好了,都别打了!大半夜的在人家院子里闹什么?眼下也没出什么事,谢家丫头也好好的,都回吧!别站着了!”
赵老根这话说得公道,可谢老太哪肯善罢甘休,今晚自家闺女可是晕倒在一个寡汉子的院内,又被刘旺财这么诋毁,这要是传出去,她家玉儿还怎么嫁人啊!
因此,她立即松了还拽在刘旺财后脖领上的手,拉过谢玉儿堵在赵老根面前道:“村长,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我家玉儿好好的睡个觉,怎么会晕倒在别人家院子里,这分明是有人图谋不轨!这事要是不查清楚,我家玉儿的清白就毁了啊!”
谢玉儿被自家娘亲拽着,本想解释是自己悄默声过来找战千澈,才被吓晕的,可一想要是让她老娘知道她这么不要脸,不当场捏死她才怪,因此,她只能垂着头半句话也不敢提。
早就不耐烦的赵老根被谢老太拦住了去路,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问道:“那谢家丫头,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