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林大山一直在外头守着,将她拦住,才不至于闹出人命。
而这一头,白浅凝将沾满血的纱布扔到盆里,净了手,又替陈秋菊号过脉,才暗暗松了口气,低声和在一旁帮忙的沉香和徐婶子说道:“没事了,所幸命是保住了。”
“哦!那就好!哎!秋菊这孩子还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男人,这辈子都算是白白搭进去了。”
徐婶子感叹一声,然后就端着一盆染红了的水迈出了门槛。
见徐婶子出来,刚被林大山夺了刀抱在怀里安慰着的林大嫂立即又跑进了屋,而窝在旁边的张铁栓看着那一盆鲜红的血,也慌乱的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想往里冲,还叫嚣着:“我儿子呢,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只是他人才刚刚跑到门边,就被憋了一肚子气的林大山一脚就踹下了檐台,根本没给他靠近屋子的机会。
屋子里
林大嫂看着亲姐姐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不放心的朝白浅凝问话:“我姐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多休息就好,只是她醒来要是知道孩子没了,只怕要更伤心了,我先出去,你在边上陪着多劝劝她。”
白浅凝说着便迈出了门槛,沉香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劲,一直在边上搀着。
白浅凝走到檐台上,看着躺在院子里抱着肚子哀嚎的张铁栓,冷着眸子嘲讽道:“孩子没了,你儿子没了!这就是报应,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
白浅凝说完,眼眶已经泛起了微红。
沉香搀着她,怕她动气伤到肚里的孩子,便提议带她去后院走走。
白浅凝没有拒绝,由着沉香搀着自己绕到了后院。
站在院中望着满院生机勃勃的蔬果,白浅凝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些。她把手放在小腹上不放心的问沉香:“小豆丁呢?刚才没被吓着吧?”
“她没事,连翘带着她去徐家了。到是白姑娘你,千万不能动气,也不能累着,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沉香一面说一面替白浅凝轻轻的按摩着酸胀的胳膊,白浅凝便也深呼吸了几口,调试好心情,才又回答道:“你放心,这是千澈的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出事的。只是眼下陈秋菊这里不能挪动又需要人照看,出村的事看来只能往后再缓几天了。”
“嗯,我会和连翘安排好一切的,白姑娘放心,对了,算着时间这两日主上应该已经和白芍将军汇合了,军中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传来,到时白姑娘也能写信命人送去给主上了,主上要是知道白姑娘有孕,必定十分高兴。”
“嗯,只是我想了想,有孕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千澈,我怕他分心。”
白浅凝说着仰头望着远方,将所有的思念悄悄掩去,末了才又转头继续道:“还有这几日我们搬到新居去住,这里留给秋菊姐调养身子。”
“嗯,好!”
沉香应下话,便听到屋里传来了林大嫂的声音。
“应该是秋菊姐醒了,我们去看看吧。”
白浅凝说着便带着沉香一块儿绕回了前院。
陈秋菊躺在床上偏着头不愿意说话,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透,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林大嫂坐在边上耐心的劝解着,让她凡事想开,都会过去的。
可这些话听在陈秋菊耳边却半点用都没有,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林大嫂,冷冷道:“嫁错了人,哪那么容易过去?秋兰,不是姐嫉妒你,你当日伤了身子又毁了容,妹夫尚且还视你如珍宝,如今身子和脸都好了,成日有妹夫宠着,只怕更是泡在蜜罐里了。可我呢?嫁了这么个东西,这辈子都算是毁了,可怜我的孩子,他在我肚子里才五个多月,说没就没了,你说这事儿你让我怎么想开?啊?”
“姐!你别这样想,日子还长着呢。”林大嫂握住陈秋菊的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导她了。
此时白浅凝走进屋子,唇边凝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见她过来,林大嫂便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白浅凝坐到陈秋菊床边,替她号了脉,淡笑道:“秋菊姐身体底子真好,能这么快醒过来,看来很快就能康复了。等你恢复好了,又何愁将来没有孩子呢?”
“再有孩子?呵......我凭什么还要给他生孩子?我要他张家断子绝孙!”
陈秋菊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决绝,想起自己从前如何想方设法的替张铁栓保全颜面,又平白喝了多少苦药才有的这个孩子,她心底便有万千悲愤的心绪。
而白浅凝见她终于对这段错误的婚姻死心了,心底倒也庆幸,便又道:“丧尽天良之人是不配有孩子,但秋菊姐你完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放弃自己生儿育女的权利,你要放弃的只有那个人渣。”
“你是说,让我姐跟那狗东西和离?”
林大嫂听了白浅凝的话,想想陈秋菊,便又颇有顾虑的问道:“和离是好,可是我姐这后半辈子该怎么办?谁来照顾她啊?”
听了这话,陈秋菊眸子也微微沉了沉,她心里清楚,在这样的时代,女人若是和离了,人生等同于判了死刑,不会再有男人愿意娶她了。
而白浅凝自然也明白她们心里的顾虑,便是轻叹一声耐心的跟她们分析道:“据我所知,秋菊姐你嫁到张家向来只有你照顾相公和公婆的时候,何时受过他们半点照顾?换个角度说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奴仆任劳任怨的干了这么多年,也得拿到不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