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人口的案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大致已经落实到实处,所达到的成效也比预想的好,统共有十七家失踪了女儿的百姓愿意前去告状,有此结果,唐彦明深夜前去拜访杨世义,将手头上的证据都交给他与他商讨。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待明日开戏。
翌日上午,这出戏的谢编剧早早起身,带上一帮狗腿子前往戏摊———杨世义前往署衙的必经之路。
一般而言戏摊都是选最热闹之处,行人最多的地方,热闹看客才多,看客多了对谢羽霏而言绝对是好事,但此刻她却不肯认同。
———堵路了。
为了早些赶到,谢羽霏让离鸿抄近路,但凡近路的特点就是路小,堪堪能挤过一辆马车。
“离鸿,还过不去?”谢羽霏又催促一回,马车堵在此处已经一刻钟了。
离鸿撇撇嘴,早就跟你说别走这条路,马车都不会入这条小路。
“公子,前头似有人围在那,所以马车过不去。”离鸿站在马车上眺望远处,瞧见前面有人围作一圈。
谢羽霏轻叹一声,“我去上前去看看。”
“奴婢也去。”溪竹听闻有热闹可看,起身随后。
谢羽霏回头瞥了一眼要跟来的人:“你们两人就在这待着,没事别出去吓人,离鸿可以跟来。”
二女都怔住,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甘与怨怼,有离鸿在就不愿带上我们。
却是莫可奈何。
谢羽霏两人来到近前,在小路中间,一名长相令人匪夷所思的年轻男正在与一名妇人拌嘴,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
“张婶子,大牛求您了,求您将招娣嫁给我吧,我真的钟意她,我给您跪下了。”男子诚恳相求,言出行随就此向着妇人下跪。
那妇人未及答话,小姑娘拽了拽妇人的手,说道:“娘,我们走吧。”
妇人拍拍小姑娘的手背,语气坚定:“女儿,不说清楚可不行,今日为娘就要跟他说个清楚明白,不然可就没完没了的。”
小姑娘脸顿时垮了下来。
“张婶,你这话说几遍了,说道这许久还在说,赶紧跟你家姑娘走吧,咱们在这看的都看累了。”
“娄二哥说的甚是,咱也走了。”
有人带头先行离去,围观的几人顿作鸟兽散。
妇人朝着离去的几个背影哼哼两声,小声嘀咕:“有你们什么事儿?是老娘请你们来看的?”
小姑娘拽拽她的手臂,愣是拽不动她的身子移动半步。“娘,别念叨了。我们走吧。”
妇人甩开缠绕着她手臂的小手,语气依旧坚定:“不走!不说清楚就不走。”
一见此情形,谢羽霏无语望天。
却是不敢望太久,仅仅一息功夫。
谢羽霏收回仰起的下巴,朝离鸿使个眼色,离鸿会意:“有劳三位先让让,我这马车要从这过。”
男子忧伤的目光瞥了一眼离鸿,而后眸眼看向妇人:“不行!张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离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家的路吗?赶紧起开,我这时间紧着呢。”
被人驱赶,小姑娘脸皮薄无颜再待着,娘亲又拉不走,那就拉另一试试,“大牛哥,你先跟我走吧,没得让外人看笑话。”
男子脸一偏:“不跟你去,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谁说的?”小姑娘皱着眉头。
男子眸光瞬间发亮,一阵窃喜:“难道你喜欢我?”
小姑娘讷讷的问:“不!我想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男子追问。
妇人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地说:“你长得丑,我女儿不喜欢你。”
“我觉得吧,如果她不喜欢我,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张婶没必要撒谎骗我说我长得丑啊!”男子面容极是委屈。
妇人陡然冷下脸来,双手一叉腰,嚷嚷道:“我怎么就骗你了,你若是不信我说的,你可以问问别人,咱们就找个人来问问。”
几句话根本无法证明他有多丑,岂不是要多数来凑?甚至多找几个人?那要耽搁多少功夫?
谢羽霏算是看透这俩人了。
一个纠缠不休。
一个死缠烂打。
离鸿气咻咻正要上前动粗,谢羽霏蓦地蹲下,怔怔看着地上发愣。
此举让离鸿顿住脚步,也止住了争吵。
男子好奇的问:“这位公子,你蹲下来做甚?难道你我同病相怜都有难以言喻的伤心事?”
谢羽霏头也不回,仍旧直勾勾的盯地面,怪异的腔调扬起:“地上的雨水让我想起淋漓的鲜血,十年前我在这被马车撞飞,正好撞上了路人新买的锄头尖尖,尖尖由后背插入脏腑,流的满地血能够装满水缸了。”
此言,血腥味儿太重。
小姑娘掩住嘴,仿如身临其境,闭上眼脑袋拱入妇人的怀里。
妇人被描述的场面吓得不轻:“这还能活吗?”
男子心里莫名发颤,他不想让人瞧出,取笑自己胆小,遂故作淡定从容的笑了笑:“事情都过去多年了,就让它过去吧,公子别再难过了,你如今不是好好的么。”
“不好!当年送进医馆就是没救活。”
沉重且忧伤的腔调,传入三人耳中只觉的阴森森的,令人胆寒莫名。
他说什么?
十年前没救活?
那他是?
“啊~”妇人慌忙拉起女儿就飞也似的逃离。
封建时代人就是迷信,且最是崇信宁可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