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砰然落地,碎得四分五裂,孩子猛然间哭着跑开。

“这茶……有毒……”弄痕急忙点住身上几处大穴,以防毒气逆行,毒血流入心脉。手,下意识的握紧手中之剑,冷眸狠狠扫视四周。除了惊恐的抱着孩子的老板娘,四下并无旁人。

蓦地,耳边传来一阵杂音,弄痕厉声冷喝,“谁?明人不做暗事,给我滚出来!”

“想不到时隔多年,独孤弄痕依旧傲气不改!”话音刚落,乔律明自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走出来,一脸的胜利与欢愉。

“没这点傲气,就不是我独孤弄痕!”弄痕撑着身子站起,体内毒血沸腾,犹如万蚁噬咬,疼痛入骨。若非她的清心丹用尽,此刻哪里用得着受制于人?

乔律明眸色如刃,划过弄痕微微呈现黑紫色的脸,“独孤弄痕,逞一时口舌是没用的。如今你身中剧毒,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长剑咣当出鞘,阳光下绽放着凄寒之光。

弄痕强忍住毒发的疼痛,额头冷汗涔涔,“是吗?要杀我的人多得很,只是还轮不到你这样卑劣的角色!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杀了我,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果真卑鄙至极。何况,还利用一个孝子!”

“稚子无辜,唯有年幼的孩子才能让你毫无防备的喝下毒药,否则我们这些人加起来,怕都敌不过你一招半式。弄痕,怪只怪你不该造谣坏了王爷的大事。现在要你死的不是我乔律明,而是王爷!”乔律明手一挥,灌木丛中涌出十数名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一个个目露精光,杀气腾腾。

“哼,慕容元楹已是强弩之末,他的下翅比我惨烈百倍!”弄痕只觉喉间咸涩,血气拼命往喉咙上涌,“我虽死,却又慕容元楹陪葬,也算不亏!乔律明,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你。”

话音刚落,弄痕却一口黑血再次喷出,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冷眼看着抱成团的茶寮老板娘母子,弄痕没有丝毫怨恨,只是压低声音冷道,“滚,别教我再看到你们!”

仿佛得到开释,这对母子哭着跑着逃开。弄痕何尝不知,她们也是受人威胁,也是迫于无奈。这世上,有因才有果。有些事,总归要有个了结。

冷剑在手,冰冷的剑锋倒影着属于她的腾然杀气。只是,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很清楚,真气无法凝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她不能输,因为她是独孤弄痕,因为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若她死了,她的孩子又该如何自处?

养母再好,也不及生母。

然,脚下一软,弄痕无力的跌跪在地。冷剑笔直没入土中,别说迎战,如今她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体内真气乱窜,仿佛随时都要破体而出,疼痛如此深刻。

“杀了她!”乔律明冷然下令。

突然一抹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于弄痕跟前,“不许杀人!”

乔律明登时眯起眸子,“是你!”

“没错,是我寂寥!”寂寥销声匿迹已久,此刻出现着实让人意外。寂寥忙俯身,将一颗解毒丸推入弄痕嘴里,小心搀她坐下,“好生歇着,今日有我在,拼死也不教他们伤你!”

“你是皇后的亲信!”乔律明是认得寂寥的,寂寥一直跟着若倾城,这是有目共睹之事。不过当年寂寥不辞而别,消失得无影无踪,若倾城没有追究,自然也没有人关心他的去向。此刻骤然出现,怕是其中有什么缘由。

寂寥眼底的光敛了一下:皇后?

没错,倾城!

幽然轻叹,寂寥笑得轻蔑,“若非她已寻得真爱,我岂会独自而行,不辞而别?”看了奄奄一息的弄痕一眼,寂寥有些落寞,“当年你走得突然,倾城又与皇帝和好如初,我本外人不想再穿插其中,所以便外出寻你踪迹。多年来走遍千山万水,我何尝不知,若你有事,倾城必定痛心疾首。为了倾城,我必得先保你无虞。”

“所以,你跟踪我?”弄痕喘着气,黑紫色的脸色微微淡了一些。

“我忍着不回宫,便是怕惊了倾城的梦。”寂寥自嘲般略低下头,“一别经年,也不知她好不好?心里想问,却总不敢问。”

弄痕唇角缓缓溢出黑血,眸色有些涣散,“倾城在、在苏城池手上,如今……”

“什么?”寂寥一顿,霎时目瞪口呆。

“废话少说,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乔律明阴冷怒喝。

黑衣杀手一窝蜂似的悉数涌上去,寂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不料被冷剑生生截断话语。奈何反手回击,自那日救若倾城伤了手,险些废了整个胳膊,这些年他便勤于练功,也算是略有小成。

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寂寥的身手干净利落,下盘极稳。

杀手一个接一个被寂寥放倒,死的死,伤的伤。蓦地,寂寥突然扣住弄痕的胳膊,“我们走!”

弄痕凝眉,正欲撑起身子双双逃开包围圈。

下一刻,弄痕几乎叫出声来。

她看到乔律明的脸出现在寂寥身后,那抹眼底的锐利在自己面前放大,狠狠的刺入心里。弄痕来不及呼喊,只看到冰冷的剑尖,不断淌着血,刺眼嫣红的坠落在地。

寂寥只觉身子一凉,低眉间,只看到锋利的剑,穿胸而过。

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唇角,咧开一丝凄然的笑意,寂寥的眼神缓缓黯淡下去,“对、对不起,帮不了你,帮不了……倾城……”

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弄痕忽然嘶喊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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