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如何知晓的对吗?”若倾城悠闲的起身,缓缓走到弄痕跟前,“很简单,梨园那夜,兰姬见到你立刻退避几步,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而你的眼神,更是出卖了你。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们认识。”
弄痕犹豫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才娓娓道来,“你该知道我的身份。”
若倾城微震,“这与你的身份何干?”
“同出一系,你说我跟兰姬是何关系?”弄痕不紧不慢,唇角略带自嘲般的苦笑。
“你是说……她也是无极山庄的人?”这个答案倒是出乎若倾城的意料,“只是,兰姬看似文弱,不似会武功之人。”
“入宫之前封了内劲,入宫后便可宛若常人,使不出一点功夫。如此,谁也看出来,除非遇见功夫精湛之人。”弄痕不紧不慢的说着,关于这些,她比若倾城更清楚。一声长叹,弄痕的眼底掠过一丝疼痛,“可惜,我终究无法得知无极山庄的幕后主人是谁,否则……”否则,弄凉的仇,她一定会报!
事实上,若倾城也很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无极山庄的主人。因为只有找到幕后之人,她才能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格杀令,以至于连累弄凉枉死。
想起弄凉,整个人都有些沉冷,仿佛血液都开始凝固。
弄痕的面色清冷,“我只是去确认了一下,没有惊动兰姬。”
“你是对的。”若倾城正了正神色,“御花园调查得怎么样了?”
“时日太久,什么都未发现,不过护国公府倒是来人传过消息。”弄汗低声音,“在那日的进宫记录簿上,有平阳王苏城池的名字。”
咻的一声,若倾城整个人都从座椅上弹坐起来,一颗心险些跳出嗓子眼,“你说什么?”
“苏城池!”弄痕重复。
身子有些微颤,若倾城的脸色煞白如雪,唇瓣抖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苏城池在,什么都可能发生。她万万不敢想象,是否是苏城池杀了她的儿子。如果是,她该拿什么去抵抗?拿什么去报仇?那她重回宫闱,重回慕容元策的身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南陵王也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弄痕已经看出了若倾城的心思。
“是、是吗?”若倾城重重闭起眼眸,深呼吸好一会才重新镇定住心神。待睁眼,她还是那个淡定如常的独孤辰夕,“弄痕,你替我办件事。”
弄痕附耳在若倾城唇边,若倾城好一番低语。
语罢,弄痕颔首,眸色肃冷的朝外头走去。
缓步走到殿外的空地上,外头的月光清清冷冷,银辉像轻纱一般披在身上,有些微凉,有些感伤。若倾城昂起头,轻轻闭起眼眸。月光洒落在她精致的轮廓上,衬着她小巧而精美的鼻尖熠熠生辉。通透无瑕的肌肤仿佛珍贵的羊脂白玉,有种朦胧至极的迷离之美。所谓佳人,倾国倾城,不正是这样吗?
脑海里是慕容元策与花未眠温存的画面,一点点剜着她脆弱的心。不是不觉得疼,而是已经麻木,忘了该怎样去表达。
仿佛入定一般站在那里,若倾城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呼吸的疼痛。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一具可悲可怜的行尸走肉。
蓦地,一个温暖的拥抱陡然从身后袭来,精壮的胳膊第一时间环住了她的腰肢。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此刻正将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头,略略硌得她有些生疼。耳边是湿热的呼吸,带着些许哀伤,“朕来了。”
身子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若倾城预备抽离身体向他施礼,却不料被慕容元策紧紧相拥。他禁锢着她,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皇上?”若倾城有些无措。
“不要动,就让朕这样抱着你。”慕容元策的话语很轻,像是悄悄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身后的窦辞年领着太监们全部退出宫门,这里不需要他们碍眼。
若倾城忽然觉得自己回宫是件大错特错的事,她不该回来,不该被他找到,不该接受他一点一滴的侵蚀。他的一举一动,不正是有意的瓦解她的冰冷和坚持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心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那里还有第二条命可以挥霍?她回来,是为了慕容长忆,为了仇恨,但绝对与他无关。
可是,为何她的手会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为何她的心还会在他拥抱时为之颤抖?
“皇上不是去了贤妃宫里吗?为何……”若倾城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慕容元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一吻,“因为朕想陪着你。”
若倾城笑得尴尬,“贤妃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应该留在清微宫才是。”
“朕不是太医,贤妃不适自有太医在侧。”慕容元策的话语带着些许怒气,或是她的婉拒有些触怒了他。下一刻,他忽然凝眉,“你的手这样冰冷?”毫无预兆,他陡然将她横抱在怀,大步朝寝殿走去。
“皇上,臣妾自己可以走。”若倾城挣扎了一下。
不料,慕容元策抱得更紧了些,“别动,抱紧朕。”
纤细的手环住他的脖颈,曾几何时,她为这样的拥抱耗去了她的似水年华。如今,情景依旧,人事已非。他越对她温柔,往事越涌上心头,若倾城只会更恨|冷!
直到进了寝殿,直到关闭了房门,慕容元策才将若倾城放下,气息微微的喘。烛光下,若倾城看着他脸颊有些红,许是抱着她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的缘故。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