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倾城轻浅一笑,“王爷是怕倾城对皇上不利?还是忧虑倾城有倾覆朝堂之心?”

萧漠南一怔,她竟如此聪敏,将他的心思看得透彻。不觉心头一紧,眉头微蹙。

敛了脸上的所有色彩,若倾城眸色哀戚,“我与王爷一样,早已无心争斗,为的不过是让死去的人安心,活着的无愧于心。倾城此行只是想查清楚太子殿下的死因内情,别无其他。待一切水落石出,倾城便会悄然离去,必不会惊动皇上。”

“你要查太子的事?”萧漠南心头微颤,陡然想起了死相凄惨的萧丹青,不由的心头沉了沉。

“自然,查出了太子的死因,就能知道贵妃是怎么死的。难道这不是王爷心中所想吗?”若倾城深知萧漠南是重情之人,一语抓住了他的软肋。

沉默良久,萧漠南漫步走到窗下,抬头望着愈发明亮的天空,“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你这的样子宫里人怕是都认识,你就不怕被皇上发现?”

“这是倾城自己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若倾城自有打算。

弄痕眉头陡然拧起,冷道,“有人来了。”

“我不想教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若倾城冲弄痕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开门离开。

不消片刻,浣纱与季荒原冲入房间,房内除了深思黯淡的萧漠南,早已没了任何人的踪影。跪身行礼,季荒原与浣纱面面相觑,“王爷?”

“平阳王府有何动静?”萧漠南只字不提若倾城来过之事,有些事,即便是身边的人,也是不知道的好。倒不是他怕他们出卖自己,他唯恐来日遇见险境,他们会为了他而出卖若倾城。

“平阳王府昨儿个大举出动,好似新娘被劫,戒备格外森严。”季荒原道。

萧漠南自然知道,若倾城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定是苏城池失了策,恼羞成怒了。这样问,是不想季荒原与浣纱起疑罢了。

“王爷,到底何人能比咱们护国公府还要厉害,竟能在平阳王府劫走新娘?”浣纱甚是不解。好歹护国公府也是首屈一指的,竟也会被人比下去?

脑海里想起弄痕冷漠的眸子,没有表情的容脸。萧漠南眯起危险的眸子,想必她的功夫应在季荒原之上。他倒有些佩服她的胆色,一个女子有勇闯平阳王府的魄力,当真不简单。一时间,萧漠南对弄痕这个不知名不知姓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天下无奇不有,想来是某个奇人异事打抱不平吧!”萧漠南也不点破,只是轻描带写的说着,“既然有人替本王做了这事,此事便到此为止,不管新娘是否云嫔,都随她去吧。到底,就算找回了云嫔,是福是祸也尚未可知。”

季荒原颔首,“王爷所言极是。”

闻言,浣纱便接过话茬,“既然如此,属下就撤回所有人手,不再追查此事。”

“照做吧!”萧漠南一声轻叹,“李大人伤势如何?”

“已经可以下地了,不过李大人一直担心云嫔娘娘之事,属下不知该如何跟李大人说明。”浣纱面露难色。

萧漠南顿了顿,“照实说吧!李沧木是奉了密旨的,不会在府内久留,他若知实情,待伤势好转便会自行离开。”

“是。”浣纱颔首。

脸色有些微恙,萧漠南听着后院传来的歌舞笙箫,“是那批歌舞姬在演奏?”说完,缓步走出房,径直朝后院走去。

年轻的面庞,一个个洋溢着喜悦的神色。多少人一生都不会有机会见到皇帝,多少人心心念念飞上枝头变凤凰,又有多少人欣羡那虚妄的娘娘尊呼?偏偏若倾城最不屑的就是这些。

多少人为此泥足深陷,从此情感隔断宫墙内外。一身荣华,怎比得上外头的自在逍遥?不到南墙,没有人愿意舍弃眼前的金黄银白。

萧漠南望着歌舞姬们风华正茂的妖娆,心底微凉。她们只知道皇城繁华,殊不知那是世间最大的囚笼,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困在里头,生死不由己。时时防着算计,时时想着算计,最后变得谁也不信,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那红墙之下,不知埋着多少风华年少,多少貌美如花、似水流年。

最多两日,他就会送这些人进宫。

慕容元策谁也不信,唯独对萧漠南尚存一分信任,所以才会教他月月送人入宫。萧漠南低眉冷蹙,若是慕容元策知晓他的女人也在其中,不知该作何想法?是否会恨他?

河岸边,若倾城望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心里微微抽痛。手,不自觉抚上脸颊的疤痕,疤痕犹在,人事已非。为了这道疤,他的父皇撞死在金殿上,鲜血就溅在她的身上,炙热滚烫的感觉至今不忘。

回眸见弄痕正盯着自己,若倾城黯然一笑,“很丑对不对?”

“你想怎么做?”弄痕摇头。

“要做歌舞姬,一则舞姿好,二则容貌俏。我虽有护国公府相助,但入了宫就由不得南陵王了。这副模样,宫里的太监婢女多少都认得,要悄悄藏着怕是不容易。”若倾城垂下眼帘,“为今之计,唯有进宫之后自毁容颜,才能瞒得过一双双眼睛。反正这张脸,早已毁得所剩无几,也不在乎更彻底一些。”

弄痕眸色一颤,“也许,还有另一种选择。”

若倾城一怔,“什么?”

“天山派有传世之药名为【朱颜】,有去腐肉,生白骨之效。于疤痕,更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药性太强,使用之后怕会更改了容貌,与先前有异。”弄痕说这话时,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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