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弄凉与安璧焦灼的等着萧丹青的成果,却只看到萧丹青出门时无奈的摇头。眼眸黯下去,弄凉一屁股跌坐在门口,漾开丝丝绝望。
“为今之计,只有他才能劝得住云嫔了。”萧丹青深呼吸,领着瑞香大步朝春风殿走去。
安璧愣了愣,望着萧丹青行去的方向,顿时明白了萧丹青话中之意。搀起弄凉,安璧伏在弄凉耳际低语一番,弄凉惊得双眸斗大,“你、你是……”
“万望弄凉姑娘保守秘密。”安璧幽然转身。
“原来她是……”弄凉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莫怪若倾城经常说,看见安璧仿佛遇见旧人,有些似曾相识。原来真是故人来了!
愣愣的望着安璧离开的背影,弄凉愈发觉得疲倦。事情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她现在唯一的渴望,就是若倾城能哭出来。只要发泄出来,若倾城就不会逐渐萎靡下去。
窦辞年急匆匆的走进春风殿的暖阁,慕容元策正在挑灯批折子。见到窦辞年着急忙慌的表情,不觉笑骂,“你一贯最见不得奴才们的毛手毛脚,今日怎么自己也慌乱起来?说罢,何事如此惊慌?”
吞咽了一下口水,窦辞年行个常礼,慎慎道,“皇上,萧贵妃求见,说是有关云嫔娘娘的。”
“是吗?传。”慕容元策忽然心头一紧。萧丹青向来不爱出门,更不会去管任何人的闲事。所以在他称帝后,他才安心封她为唯一的贵妃。现在萧丹青竟然与若倾城纠葛不清,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
窦辞年不多久便领着萧丹青进来,而后悄悄退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丹青跪身施礼,面色肃然。
“免礼。”慕容元策放下朱砂笔,抬眼看她。心中暗忖,能劳动萧丹青出面,想必若倾城定有大事。
萧丹青起身,敛了自己着急的神色,恢复惯有的淡定,“臣妾斗胆打搅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慕容元策指了一下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待萧丹青坐下,慕容元策才道,“爱妃从不来春风殿,不知今日是何缘故?方才听窦辞年说,你是为云嫔而来?”
“是。”萧丹青也不隐瞒,事实上,她是个几乎不懂怎样说谎的女人,“云嫔如今已经得知平阳王妃去世的消息,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臣妾惶恐,唯恐云嫔不爱惜自己,反倒伤了腹中的龙嗣。皇上龙嗣本就不多,现如今怀孕的独云嫔一人。贤妃的孩子已殁,臣妾想,总不能连云嫔的孩子也不能保住吧!因此臣妾特来求见皇上,请皇上移驾披香殿,去看看云嫔。大抵也只有皇上您,才能宽解云嫔的心。”
剑眉微微横立,没想到若倾城历经若纣之死,也未见这般颓废。而今因平阳王妃之故,竟萎靡至此。是他高估了她的承受力,还是他低估了她的情感。
“朕知道了,你且回去,此事朕会处理。”慕容元策的脸色黑沉,难看到极点。
萧丹青也没有别的办法,连慕容元策都这般说了,她也只得欠身施礼,“臣妾告退。”悻悻的退出春风殿。心中暗自祝祷,只愿若倾城吉人天相,过得了她自己心里的这关。
待萧丹青离去,慕容元策才发觉,自己连提笔继续批折子的勇气都没了。整颗心不断盘旋在若倾城三个字上头,萦绕不去。谁也不知道,当慕容元策听到窦辞年说到云嫔二字时,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他忍着,许久不去看她。原以为,这样就能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直到现在慕容元策才明白,她从未离开过他的生命。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绝情的无视不过是一场爱与恨的幻影。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没有月光,也没有一丝星光。风冷冽的呼啸而过,带着寒彻骨髓的迫人凄冷。
慕容元策再也坐不住,只带着窦辞年一人,便往披香殿走去。
远远的,弄凉看见慕容元策脚步焦灼跨进宫门,脸上一怔。原来萧贵妃去请的后援,竟是皇帝慕容元策?!慎慎的迎上去,弄凉跪行大礼,“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了弄凉一眼,慕容元策冷然望着紧闭的房门,“云嫔呢?”
“娘娘已经睡下了。”弄凉淡淡的回答。对于这个让若倾城吃尽苦头的男人,弄凉没有一丝好感。如果慕容元策不是皇帝,弄凉定会拿起笤帚直接把他扫地出门。所有的一切伤痕,皆是拜他所赐,弄凉岂能不恨!
“起来吧!”越过弄凉,慕容元策径直推门而入。弄凉起身,正欲拦住慕容元策,却被窦辞年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皇上的路你也敢拦?”窦辞年压低声音呵斥。
弄凉哼哼几声,“始作俑者。”
窦辞年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好在周围没有什么人,惊得他一身冷汗,“你这丫头,不让你却偏偏要说,这性子什么时候改一改,否则你早晚折在这张嘴上。”
愤愤的掰开窦辞年的手,弄凉冷眼看他,一语不发。若不是慕容元策的折辱,她与若倾城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如果大汶未灭,那李玉儿必然还是尊贵的镇国将军府千金,料那平阳王也不敢凌辱她分毫。
可惜,大汶覆灭已是事实。也许过不了多久,再没有人会记得大汶的镇国将军府,更不会知道还有一个李玉儿。
一切,都是拜慕容元策所赐。
王朝更替,多少人做了奠基石?又有多少人无辜的成了牺牲品?若倾城是!弄凉是!李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