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见皇后娘娘并不理会自己,只好招招手让宫女将那一桌子的饭菜全部都撤了下去,换上兑了燕窝的水,虽然皇后娘娘不肯进食,但是水好歹会喝上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吃的强。
李嬷嬷暗自叹气,她跟着苏乐汐也快一年了,对这位夹身于皇上和丞相之间的皇后也是十分怜惜,正打算悄悄退下,让苏乐汐好生休养。
这个时候苏乐汐开了口“消息已经送去丞相府了吗?”
三天前,皇后娘娘提出要见丞相,她便安排人去了“回禀娘娘,已经差人送去了。丞相大人说稍后有时间,自然会进宫看望娘娘,让娘娘安心。”
说来也是造孽,皇上那风寒一直反反复复,前些日子还能处理公务,到近日便是缠绵病榻,他们这些宫里面的人都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皇上了。昨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起子,胡乱说话,闹长安城是人心惶惶。苏丞相统领朝堂,要处理这些事情,再者二小姐的婚事在即,恐怕是没有时间来见皇后娘娘了!
“行了,你下去吧。”
“是。”
苏乐汐抬抬手让李嬷嬷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需要好好想想,想想怎么破解眼前这个僵局。
二妹妹的婚事是在前月定下的,定的是掌管禁宫的骠骑校尉魏将军的嫡子。两家人达成一致,封锁了禁宫,蒙蔽了她的视听,否则她想要见君凌风一面,根本不用请示父亲。苏乐汐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今日情景对父亲十分不利,若是前些年,苏乐汐定有办法让父亲安心,让君凌风安心,维持西华朝廷的平衡,可那些印发父亲罪证的纸张毫无征兆的出现,无疑是一张催命付!
苏胜发的小动作,苏乐汐大部分都是知道的,一来父亲并不想瞒着她,是拿她当女儿。二来即使苏乐汐知道苏胜发私底下有点不检点的行动,也不会去向君凌风告发。苏乐汐需要苏家的扶持,苏家也需要一位皇后在朝堂中为家族斡旋,这是一个利益的平衡点,当这个平衡点被打破,那所有的事情便都不在掌控之内了。
苏乐汐只希望,这一次见父亲能劝说一二,让父亲对待凌风好一些,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可是要打消父亲那些不可言说的念想是不可能了。现在的苏胜发全然是一只惊弓之鸟,要他放弃可能问鼎的机会,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因为现在的放弃就等于死,在君凌风已经知道苏胜发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之后,君家还会放过苏家吗?答案显而易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长安城中的局势越发混乱,不知道还会跳出一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呢?长安城好似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片阴云笼罩。
还是那一间房间,屋中燃烧的香薰,还是那种味道。索布朗拘谨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屏风后面那男子并不真切的身影,犹豫道“大人,真的要刺杀君凌风吗?”
“怎么,你怕了?”低低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地嘲讽意味。
索布朗的脸色突然一红,只觉得整个人都十分的矛盾。柔然是在君凌风手中毁掉的,他恨不得将君凌风碎尸万段,为了复国,他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就是为了等待时机。为此不惜将自己仅剩的一个妹妹送进了西华后宫。
可是在长安城中蛰伏许久,看到西华的繁盛与强大,索布朗记恨的同时也是惧怕的,他要怎么才能凭借一己之力推翻这个强盛的王朝,光复自己的故国呢?直到遇上了大人。
那位大人见索布朗犹豫不决,缓缓道“事成之后,在西华最东,有一只一千人的队伍,这是调令。无论事情成败,它都是你的。”
神秘人果然是掌控人心的高手,知道索布朗真正的犹豫点在哪里,便直接提出给索布朗兵力的诱惑条件。
索布朗看着侍女从屏风后出来,将调离轻轻放在索布朗跟前。调令是由一块古木制成的,木牌简单,上面刻了一个形似飞鸟的图案,又如同一个古老的文字,在轻轻诉说着什么。“我如何确定它的真假?”
那人并不搭话,只是侍女又送来一块令牌,图案与调令上的如出一辙,但无论是图案还是材质都比那枚调令高了不知几个档次。“这是我谢家特制的令,见令如见家主,倘若我骗了你,你大可拿着这枚令牌在天下人面前揭发我。”
索布朗拿起桌子上一大一小的令牌,你这光去看,果真在令牌的左下角有个小小的谢字。传言谢家令牌材质特殊,若是逆光而看,左下角当有一个谢字。这令牌是真的,索布朗的内心荡起波浪,即使只有一千人,靠着柔然国剩下来的那批宝藏,他一定能招揽更多的人为他效力!直到他重建柔然!!可是……
在索布朗再次犹豫的时候,这位谢家主也道“你那妹妹不是你父王与一汉人女子所生?在你们柔然这样的血脉不是最是低贱的吗?”
“是。”柔然崇尚武力,看不起中原那些文质彬彬,手上无力的人,在他们那里,与外族人通婚生下的孩子都不能得到认可。芙淑,他的妹妹,就是父王与一中原女人所生,贵为公主,也只能与她母亲住最破烂的房子。
“若是为复国而死,也是她的光荣。”谢家主幽幽道出的一句话,彻底人索布朗下定了决心。
“索布朗定不负大人期望。”索布朗以西华的礼节向谢家主道谢。生活在长安城的这几年,他已经学会了长安城官场中的那一套。
“如此,便去吧。有人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