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磐峰一愣,弋栖月也是一怔。
可倏忽间,百里炙已然手腕一翻,手指一挑,便单手执着一个药碗摆在面前,他眯起眼睛,执着药碗向前略微停顿,随即一仰头,便将这汤药悉数饮下。
末了,他将空碗向前一递,笑道:“如何,现在祁帅可肯信了?”
祁磐峰怔愣着点了点头,却又无从辩驳。
弋栖月在一旁看着百里炙,忽而心里一酸他并没有中这毒,何苦喝这药呢?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何况这药,还只是先拿来试试的。
百里炙此时却将碗向案上一搁,转过身来看着她:“陛下,请去寻人试药罢。”
弋栖月这一路上,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那次天牢里也是,这次试药也是,炙承受了许多他本不应承受的东西,可是她偏偏无可奈何。
祁磐峰此时心里也觉得自己此事做得欠妥,忙点了点头,这便带着人端了药向禁闭区赶去。
待门帘被他们关上,弋栖月咬了咬唇,扭头看向一旁的百里炙。
“炙,你这厮怎的这般傻。”
百里炙看着她,却是笑得玩味又随意:“自己配的药,自己喝,炙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弋栖月瞧了他一眼,一手将他按在椅子上,一手执起桌案上他写的方子细细瞧着。
“是药三分毒,这药是给中毒的人喝的,你又没有中毒,怎能乱喝药。”她蹙着眉头。
一边说,一边细细瞧着那些配药,的确有几味,她隐约记得是微毒。
炙应当也是知道的吧。
可是他依旧是眉头也不皱地一饮而尽。
“朕去寻先生过来,看看这几味药,别害了毒。”末了,弋栖月搁下那张方子,转过身去。
百里炙却抬手拽住她。
“陛下,炙觉得没什么不舒服,何况如果陛下现在去了,他们肯定以为这药有问题,又会功亏一篑了。”
弋栖月锁了眉头:“朕瞧了,那几味药都是微毒,加在一起更不知道会如何,不寻个先生来,出了事怎么办?”
百里炙抬头看着她:“炙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同陛下说,现在也没个症状,先生来瞧也没什么用的。”
他说着,拽着她不容她走。
仿佛是刻意不想让她离开这里。
弋栖月终于妥协了一点,走到他面前探了探他的脉,她在医药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半吊子,可是眼下也只能是她先给他探探脉了。
好在,她探着,觉得还算平稳正常。
“好,若是不舒服,马上同朕讲。”
弋栖月无奈地沉了一口气。
百里炙点了点头,随后手臂一环就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紧紧地抱着她:“陛下,今晚把炙留在帐子里罢,炙打地铺。”
百里炙心里很清楚,陛下平日里对他再好,也始终不曾同他行男女之事,他不知道宫里的其他二人是什么情况,当然此事也不能去问的。
他只记得,当初在南疆,苍流山里,那个男子曾笑言,他不过是陛下的一个玩物。
很多事情百里炙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他想着,有时候人活着不必把什么都想得太清楚,如今,他只需要留住陛下就好,所以此时,他不会去触碰她的底线。
孰知弋栖月听见方才他这句话,却是扬唇笑了。
她低下头来便在他的薄唇上清浅地啄了一口。
百里炙本想说他口中有汤药,不让她吻,可谁知她动作快得很,末了还瞧着他笑道:
“朕知道有药,不妨事,这样朕也知道有没有事,省的你硬撑;今晚便留下罢,就在榻上呆着,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