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多了,被方晴无端地教训了一顿,使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哼,凭什么你训我,吃饱了撑的,他不服气地想。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他的臆症正在加重?这让他有些害怕。
单身!还是个精神病人?这今后的日子咋过呀。他心里有些绝望地想。
脑子里尽钻进些:发疯后的他在垃圾箱里翻垃圾的画面,或是在大街上抱着个流浪狗、流浪猫,在阴雨的天光中,接受着人们怜悯的惋惜,甚至于在方晴家门口,被她恶狠狠地拿拖把杆捣出大门的样子。这些画面乱得他根本睡不着。真的很惨!他自己都为之耸容。
要活到了那份上,还不如一死了之。可那时候的他是只动物,本能驱使他活着,已经没有思想了。没有了清醒的意识,连死,都不可能!
这样想着,就把自己吓到胆颤心惊。摸着黑起身,想找一瓶酒,喝两口压压惊。
他记得他曾经在橱柜里放了一瓶酒,有五、六年了没碰过了。今晚,邪门了,他非常清晰地回忆起来,连那酒瓶的样子都很清晰地记得。
就信手在柜子里摸索起来,那酒名叫什么来着,他在心里苦苦搜寻,好像是“black
”这么个名,口岸上买的,挺好喝的,那滋味记忆犹新。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轻蔑地教训过了,今天,却被方晴给教训了。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前妻。
他并不恨他的前妻,女人嘛,谁不想过得日子滋润点,过得出人头地些。窝窝瘪瘪的日子,就是只小猫,也会离家出走的,更别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了。
但愿,那个带走她的男人,能对她好、能让她过上她想要的日子就行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男人婚前的甜言蜜语,信誓旦旦和婚后的任劳任怨,孜孜不倦,不也是要表达这个愿望,达到这个目的吗?这些话,女人爱听。
没有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今天穷、明天穷,后天更穷的。那样,真没哪个女人会把终身托付给你的。
铁定了光棍一条!
真是瞎眼了,嫁给你!最后一次,前妻就是这么说的。扭头走了,就再没回来。
品着酒,回味着前妻话,他感到人生的失败。今天,又有个女人在责问他: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
躺在床上,他的脑子灵光乍现,很多早已遗忘的影像,层出不穷地冒出来,他像看电影似的看着曾经的自己。
忽然,一层黑暗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他还没来得急喊一声,就疾坠入那令人惊恐而又无助的黑暗里,他的手脚徒劳无益地在挣扎,嗓子眼里发出绝望吼叫。
下坠、下坠,还在下坠!他听天由命地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任由耳边狂风呼啸。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停了。他蜷在一个窨井盖边,一只白色波斯猫正翘起尾巴,在他的脸上不停地嗅来嗅去。他抬眼看见了小猫那蓝色的眼晴,小猫就停下了嗅闻,“喵呜”地叫了一声,奇怪打亮起他来。
哇,一只小甜猫!谁家的?他记不起谁家有这么一只漂亮的小猫。就对着小猫和善地笑得呲出了牙。
小猫高冷地扭过头去,不看他难看的笑脸。“啊呜、啊呜”地朝着身后叫了两声。好像在说:主人快看,这家伙醒了。
钟昇循眼看向猫的身后,见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裳、黑色长裙,短发的女人的背影,正对着高架桥上,一列“轰隆隆”地从头顶飞跑过去的火车。
等火车的声音消失了,女人才用平静的口吻说:“比伽丘,你在哪呢,快过来,让我抱抱。”女人没有转过身,仍然对着空荡荡的高架桥。
小猫回头看了一眼钟昇,呜噜、呜噜地叫了两声,仿佛说,它的主人在叫它呢,它得过去。蓝眼睛忧郁地看了一眼他,乖乖地走到了女人脚边,用头蹭女人的脚。
女人弯腰抱起小猫,抚摸着它的头,怜爱地说:啊,你真乖,你真听话。小猫则在女人肘弯里,探头看蜷在地上的钟昇。那蓝眼睛,像天使一样的纯净。
女人爱抚着小猫,挪动着脚步,要离开。
“喂!这是哪里?”钟昇着急地问。这个地方这么陌生,他有些纳闷,着急了就喊起来。
听到喊声,女人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是谁在喊。
呀!女人惊叫地遮住眼,“你怎么裸身到处乱跑呢?臭流氓!”
“光着?”听女人惊叫,他才开始审视自己,真的是一丝不挂!身上的小东东,小西西,无处躲藏,厚脸皮地暴露在女人惊慌的目光中。
“怎么会是这样?不带这样玩的!”钟昇也被自己的怪样子吓了一跳,窘迫得快快捂住了自己的脸。这要传扬出去,就不是走光那么简单,全曝光了,他简直成了透明人了。
正在钟昇羞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女人却被他奇葩的动作,逗笑了。
从一旁找了个纸箱板,扔给他,让他暂时遮羞挡丑。
“你别偷看啊!”钟昇虚张声势地嚷着。这才弯腰驼背地借着纸板的遮挡,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皮,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说起。
女人不看他的窘态,好奇地问:“你是谁?喝醉了是吧?就裸奔,你脸皮真厚!”那声音轻细委婉,非常地柔润。
“裸奔?”钟昇心里苦笑道,“我还没有超凡脱俗到那个境界。”
就说道,他也不知怎么就迷路了,糊里糊涂地走到了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