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中海的海面上,一艘帆船破开泛着波浪的水面,朝埃及行驶而去。
陆予坐在船舱里,身上的血迹已经冲洗干净了,双手死死的握着那把青铜匕首,那张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灿若星辰的眸子都黯淡无光,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在场,就会知道,他现在绝对是心已经混乱不堪。
眼前又浮现了那海盗脑袋飞起,血花四溅的场面,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愈发的苍白如雪,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是海盗#盗!”陆予想要告诉自己,哪怕杀了那个人,他也是罪有应得,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亡命之徒,那个人该死!
深深的吸一口气,他竭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是那种焦虑和不安却是无法掩饰。
一个很会看人脸色的海盗找来了一件细亚麻所缝制的白色长袍,敲了敲船舱的门。
陆予一惊,手指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身体紧绷起来,淡色的唇抿起,双眸中所闪现的害怕不安通通被收敛起来,带着锐利的光芒,冷冷的开口:“进来!”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海盗发现那个少年坐在床上,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那把砍断了他们首领铁剑的青铜匕首,心里又惧又怕,忙跪在他面前,将双手举得高高的,把长袍捧起,颤抖着嗓子:“主人,您的衣服。”
这是一块长长的细亚麻布料,需要用巧妙的手法裹在身上,最后别上饰品固定住,就成为一条长及脚踝的袍子。
用手指拎起来,准备换衣服陆予看了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示意这个海盗出去。
没想到却令他误会了,他连忙爬起来,弯着身子小心的拿过袍子,准备服侍陆予穿上袍子,整个过程都低垂着头,束手束脚的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主人,请您抬起手,我为您穿上袍子。”那个男人的手碰到那把青铜匕首,触电一样的缩了回去,更是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唔。”陆予声音淡淡的应了一声,撇了一眼这个男人,他身上只穿了一条腰裙,没有任何的武器,眯了眯眼睛,才慢慢的抬起了手。
男孩的肌肤瓷白细腻,比手中白色的细亚麻布料还要更白上一分,好似那雪白的牛乳,他们见过的那些用香油和乳霜保养出来的贵族,都比不上这个男孩的柔嫩软滑。
不小心触碰到这样的肌肤,海盗心中更是骇然,这样看似软绵绵不堪一击的少年,只用一把寻常的青铜匕首就砍断了铁剑,难道,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法力,或者是来自山中的男妖!
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样想着的海盗,竟然对陆予更加的害怕。传说的那些邪恶的巫师,会用各种蝎子毒蛇熬煮毒药,还会挖出人们的心肝来进行祭祀,以便获取法力。
战战兢兢的为陆予别上黄金的饰品,海盗越发的不敢说话,又跪倒在地上,等着他的吩咐。
“我饿了。”陆予抬了一下露在外面雪白的胳膊,发现裹的很合身,一点儿都不影响活动,才平板着语调慢吞吞的说。
这样清脆悦耳的嗓子听在强盗的耳朵里简直犹如催命符一样,这个男妖想要吃什么?难道是人?只好鼓起勇气轻声的问了一句:“主人,您想要吃什么?船上只有面饼、水果和干肉。”
“都可以。”陆予并不挑剔,只是神色淡淡的,有些奇怪的看了这个海岛一眼,明明进来的时候还算正常,怎么现在怕成这个样子,他又不会吃了他。
陆予丝毫不知道,他真相了。
这个海盗忙不迭的出去,端来了面饼、干肉、新鲜的水果,甚至还用无花果压榨出紫色的汁水,献给陆予。
陆予并不信任这些海盗,他需要一个正经的身份混入埃及,如果被当成海盗那结果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了。
既然杀人已经成为了事实,陆予就必须正视这件事,继续这样沉溺在负面情绪中是一件非常懦弱的事情,他需要振作起来,别忘记了,商陆哥也有可能和自己同在这一个时空。
有了目标的陆予整个人精神为之一震,眉宇间又添了坚定和自信。
而这群海盗同样惧怕陆予,特别是当那个伺候陆予穿衣的海盗说了自己的猜测之后,见到陆予更是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恐惧,每天去服侍陆予的人都是他们专门找了所有人里实力最差的一个,如果没有必要,绝对不要出现在陆予的面前。他们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要摆脱陆予。
在这种心思之下,陆予提出了要到最近的一个集市去,海盗们都拼命点头同意下来。
在地中海的沿岸,有一个叫腓尼基的地方,那儿有着非常兴盛的航海贸易,尤其在乌加里特城,云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行各业的人。
这几个海盗,就是腓尼基人,公开当强盗抢劫,是腓尼基人最常见的手段,只要回到了腓尼基,他们熟悉的地方,就能够把这个男妖甩掉。
腓尼基的海港船只繁忙的穿梭着,当船靠岸之后,陆予深深的看了这些海盗一眼,似笑非笑,他当然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分开了也好。
他在这些海盗的仓库里寻找到了金块金珠子,他毫不客气的将这些金块都装了起来。
有些不放心,将黄金制作的链子缠绕在腰间,用袍子遮掩起来,这样谁都看不出来,他的腰上还有价值贵重的黄金链子。
那些海盗在陆予一下船之后,简直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急急忙忙的开船,离开了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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