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但郁小满要面对的困境绝对不止眼前这一处,郁家,蒋氏和郁梅儿巴不得抓着她的把柄让她去死。
她不能有任何一个把柄留在这里。
“有的,之前府上住过一个老先生,喜欢摆弄药材,小姐,你要药材干什么?”
“你先别问,去拿拂绸犀和铁面龟来。”
“小姐,你要这些干……”
喜翠眼中的疑惑慢慢转为惊恐,“小姐!”
郁小满一个眼神横过去,制止了喜翠继续尖叫引来其他人的行为,她咬着唇,从头上拆下一根发簪,细细的银子在阳光的礼赞下亮的诡异。
作假的守宫砂只剩下一个丑丑的小红点,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她连血都没有擦,此时血迹糊在皮肉伤,伤口已经快要愈合。
她心下一狠,手中发簪高高举起。
“噗嗤。”
利器入肉,发簪的尖头没入皮肤下一寸,殷红的颜色隔着一层血肉渗出来。
郁小满眼睛都不眨一下,拔出发簪,顾不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将喜翠找来的两样药材捣碎,敷在了伤口上。
“小姐……”
喜翠早已被郁小满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两只小手捂着嘴巴,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出一句话来。
煞白的脸色看上去尤为惊悚,仿佛刚刚经历了锥肤之痛的人是她。
“把这些东西烧了。”
自己动手缠上纱布,郁小满的心总算落了地,从小就在小说和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中浸淫,她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一个女子在没有婚约前失了贞洁回事什么样的下场。
浸猪笼,这还是光明正大的死法,有些家族甚至为了不让家丑外扬而用更加残忍的手段秘密地将人处决。
郁梅儿已经在怀疑她了,她的守宫砂不能被人察觉。
看着喜翠哆哆嗦嗦地捧着沾了些血迹的白布和药材,郁小满的神情柔和了不少,语气却是一分不减地坚定。
“这世上,没有人能护我一辈子,陈家不能,郁家更不能。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喜翠明白了,小姐,你放心吧,奴婢跟了你,就是你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小姐的。”
喜翠捧着东西,忽地朝着郁小满跪了下来,她在东楼目睹了小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明白她在郁家的处境,她愿意跟着小姐一起,生死不离。
“别这么苦大仇深,跟着本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郁小满黝黑的眼神陡然深沉,一层一层将袖子落下,拍了拍喜翠的肩膀,颇为豪迈地保证。
她刚刚的举动,何尝不是在试探喜翠?
喜翠原本就是陈张氏的人,在这个连骨肉亲人都不能完全相信的地方,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再谨慎。
可喜的是,喜翠是她能够信任的人。
可悲的是,这样的人目前只有这唯一的一个。
天色渐渐晦暗下来,郁小满到陈张氏那里去拜别,了解陈家的势力之后,她更加不能心安理得的让人家夫人亲自去送她。
“夫人,你的好意满儿心领了,有些路终归还是要满儿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