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手上更加用力,李清泽脖子被勒得更紧,脸涨成猪肝色,一只手拼命地拍打着皮阳手背,示意他松手。
见他丝毫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寇准怒喝道:“皮兄,你竟敢当着本县的面行凶,真当这巴东县没有王法了吗?”
皮阳头也不回,哈哈一笑:“这李公子动不动就要杀人,他眼里就有王法了?反正他在罪恶滔天,寇大人不日便会治他罪,在下就先替你解决了他吧?”
“他有没有罪乃是律法说了算,怎可动用私刑惩罚于他?!”寇准大声道:“你若立刻放下李公子,本县概不追究!”
李清泽扑腾了一阵儿,动作越来越无力,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李清怡心急如焚,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愤然冲上前去:“恶贼,我与你拼了!”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想起,李清怡刚冲出没两步,那恶贼便松开了双手,只见李清泽直直落了下去。
她心胆俱裂,杏眼圆睁,拼命的扑了上去,往岸下一瞧,只见弟弟被一张渔网兜住,紧闭着五官在上面胡乱挣扎,像是快要被淹死的样子。此时寇准与衙差也冲了上来,见到此情此景,皆是长出一口气。
“清泽,清泽,不要乱动,当心掉下去”李清怡急忙呼喊道。
李清泽闻声停下扑腾,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三姐沾满泪水的脸庞映入眼帘,旋即左右看了一眼,方才如梦初醒。
他是个旱鸭子,极恐惧落入深水,此刻发现自己并没有掉下去,便如劫后余生般狂喜,挣扎就要起身,那渔网却是往下一沉,吓得他啊的一声尖叫,大喊道:“三姐,寇大哥,救救我!”
渔民晒网一般都是在太阳底下随处一挂,不过皮阳这副渔网较大,每次收网回来后,便绑其四角,张开了捆在码头边的四个木桩上晒,大概是小丫头也想撒网捞鱼,早上出海时试图将其取下,虽是没解开,却令西北角的结扣松动了些,那李公子越挣扎,这头的结扣就越往下滑。
寇准吩咐李清泽不要妄动,又吩咐官差们道:“快,救李公子上岸!”
见弟弟性命无虞,且有官差们相救,李清怡放下心来,擦去脸上的泪痕,抬眼看向皮阳,那恶贼却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捏着下巴嘿嘿笑。
感觉有道怨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皮阳扭头瞧了一眼李小姐,嬉笑道:“李小姐,是寇大人让我放下令弟的,你瞪我做什么?再说,我是见他方才有些癫狂,言语之间意图去我性命,便带他来江边吹吹海风,好叫他冷静冷静,谁知道你们这么大反应?!”
这人恶事作尽,偏叫人拿不住把柄,李清怡气结,却不知道该如何还嘴,只得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官差们沿着梯子下到码头,将李公子救起,扶着他上得岸来,李清泽见刚才那行凶之人一脸坏笑,气急败坏道:“寇大哥,这小子企图谋害于我,快将他抓起来!”
菩萨尚有三分泥性,听李家少爷不依不饶,饶是寇准这般好脾气的人也不由得大怒,大喝一声道:“李清泽,加上这次,皮兄今日已经饶恕你两回了,休要一再挑事!你之前所犯的种种恶行,本县还未与你清算呢!”
李清泽脸色一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寇大哥道:“你是跟他亲还是跟我们亲,你怎么老向.....”
“住嘴!”李清怡大声喝止住他,旋即走到寇准身边急忙道:“寇大哥,今后清怡一定好好教导舍弟,保他不再惹是生非,只是,只是这次你就饶了他吧。”
皮阳懒得再听,想着回家睡觉才是正经,便对寇准道:“寇兄,夜已深,在下就不送了。”说完转身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皮兄留步!”寇准急急叫住他,上前抱拳道:“寇某有一事相求。”
“哦?”皮阳转身笑道:“寇兄言重了,不知何事是我一个草民能帮到的?”
“皮兄说笑了,”寇准满脸诚恳之色:“皮兄相貌不凡,武艺卓群,为人大度,作风果决,来日必有一番作为!”
靠,这还是我印象中那个寇准吗?难道是跟李小姐在一起待久了,沾染了些她身上的习气,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拼命拍马屁?皮阳苦笑着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寇兄,我希望你保持自我,有话直说,不要像某些人那般圆滑世故。”
李清怡听出他是在讽刺自己,想起这一天下来,与他打交道的情形,顿时脸红一片,轻哼一声,却是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寇准听了却是一愣,心道,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何曾有圆滑之意?
寇大人苦笑着摇头,瞄了李公子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几次张嘴又忍了下来。皮阳看在眼里,有些了不耐烦了:“寇兄有什么话请直说,我这人性子急,你要再不吭声,在下便回去了。”
“皮兄且慢,”寇准喟然叹了一口气:“清泽贤弟今日去医馆诊治,大夫们要么说不会接骨之术,要么闭门不见。”
李清泽听寇大哥在情敌面前揭自己短,想到被他看轻,不由得垂头丧气,李清怡也挂不住面子,有些灰头土脸的,替自己弟弟害臊。
傻了吧?!这叫天道有轮回,恶人有恶报,叫你丫平时为富不仁!皮阳扫了一眼姐弟二人,险些笑出声。
“我见他疼痛难忍,便着人遍访十里八村的郎中,可直到戌时还一无所获,清泽见家姐深夜未归,便急着先行寻人,言明日与我同去归乡府再行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