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皮阳一番话,寇大人一脸为难的看着三小姐:“三小姐,如此说来,令弟确实过错在先,虽说这位兄台下手重了些,但却是出于自保,起因也源于双方沟通不善,我看此事不如就此作罢,还是先医好令弟的伤势要紧。”
三小姐眉头紧蹙,心道,此人倒是善于诡辩,几句话就把责任全推给了弟弟,而对于自己蛮横无礼占用商铺通道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刚才叫嚣的捕头察言观色,看出李家三小姐与寇大人关系匪浅,见她一脸不甘的神情,虽说有些吃不准皮阳的来历,但为了讨好新来的寇大人,便擅自做主,先定下罪名再说:“即便李家有错,却是你先动手打人,乃属于斗殴,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逃脱罪责的,按律应罚钱十贯,杖责一百。”
皮阳轻笑一声,神情寒如冰霜,眼中冷光扫过,那捕头刹那间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可又不想失了气势,只得强装镇定,声音却在发抖:“你,你可是不服?”
还未待皮阳应答,只听寇大人怒道:“袁捕头,本县尚未下令,你三番四次行僭越之事,可是不把本县放在眼里?”
这半年来,袁捕头只要在外捞到油水,分给代理知县几成,便可在巴东这个地界为所欲为,他在此地横行霸道惯了,此时见新来的知县发了雷霆之怒,先是一愣,旋即低声道:“大人,小的不敢。”
“你且记好,如若再犯,本县定会重罚于你!”寇大人大袖一拂。
袁捕头眼神闪过一丝阴冷,诺诺道:“小人记住了,以后绝不再犯。”
“这位袁捕头不说,我倒是忘了。”皮阳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袁捕头,记住了他的样子,旋即对着寇大人一抱拳:“寇大人,如果我自卫反击属于斗殴,那李家十六七个人围着在下一个人打,算什么?聚众斗殴?”
寇大人沉吟一阵,点点头道:“算!”
“在下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这大宋的律法倒也略知一二。”皮阳目光扫过三小姐,正色道:“聚众斗殴乃是重罪,主犯按律杖责二百并入牢三个月,罚钱五百贯,且罪行记录在案,请问寇大人是这样吗?”
寇大人看了一眼三小姐,无奈轻叹一声:“是!”
“既如此,我承认当街殴斗的罪名,也请寇大人判李家聚众斗殴。”妈的,扣大帽子这种事情,老子可跟美帝学了不少,吓都能吓死你,皮阳心里冷笑。
“你,你,你胡说!”三小姐见这无耻之人竟给李家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不由得心中大急,惊慌道:“分明是你蛮横无理在先,出手伤人在后,休得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我们头上,捏造罪名!”
“我胡说?”皮阳冷哼一声:“你弟弟辱骂挑衅于我,教唆下人行凶,在知县大人面前颠倒黑白,桩桩件件,这满街的人皆可作证,你抵赖得了么?”
那李公子以前就横行乡里,惹得天怒人怨,但得官府庇护,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眼下见新来的寇大人似乎并无偏袒李家之意,一直以来积攒的怨气终于可以发泄,便纷纷上前作证,把李公子以前所犯的种种恶行也一并说了出来,皆都向寇大人请愿,将他重判。
寇大人双掌下压,安抚众人道:“请乡亲们放心,如果李清泽真是这般恶行累累,待本县查明实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三小姐一直忙于商事,无暇分心照管弟弟,此刻才知他竟在外惹了这么多祸,虽说寇李两家相交莫逆,但寇大人一向铁面无私,只怕这次不会轻饶了他。
想到此处,三小姐踉跄几步,险些晕倒在地,好在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寇大人急急上前,旋即又停了下来,眼神闪过一丝不忍,长叹一口气。
我靠!李家公子原来这么招人恨,依照乡亲们的控诉,说这小子十恶不赦都是轻的,皮阳听得暗自咋舌。本意是想让李家和官府息事宁人,所以才摆出一副一损俱损的姿态,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罢了罢了,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老子也不能做得太过头了。见三小姐一脸凄然的神情,皮阳叹了一口气,走到寇大人身边低声道:“寇大人,借一步说话。”
寇大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旋即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一边,“不知兄台唤本县何事?”
“那个,寇大人不会真的想定李家公子的罪吧?”皮阳挠挠头:“我就顺嘴一说,要不是那袁捕头逼迫在下,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寇大人一愣:“怎地,你不打算状告李公子聚众殴打你了?”
皮阳两眼翻白,瞧你丫说的,我告他作什么,我不也斗殴了么,罚钱又挨板子的事情,老子才不干。皮阳嘿嘿道:“我与李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皆因误会才大打出手,况且我也没吃什么亏,见寇大人与李家小姐相识,恐大人为难,在下就不状告李家了。”
寇大人面色一喜,急忙道:“兄台高风亮节,我替李家谢谢你,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皮阳微微一笑道:“在下皮阳,在这一带做些小生意,混口饭吃,上不得台面,倒是让寇大人见笑了。”
“原来是皮兄,久仰久仰,不过,兄台方才所言,寇某却有些不赞同!”寇大人冲天抱拳道:“太祖爷曾言,农商之事乃国之根本,凡务农者,经商者,皆是我大宋的脊梁,商事不分大小,岂有上不得台面之说?”
至于吗,至于吗?!我就跟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