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学院用来做学子宿舍的院落群,原来是太子昭宠姬们居住的地方。院落中间是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的楔园,院落三面是青砖青瓦的房舍,一面是进出的院门,院落里十几间精致的房舍,被间隔成一间一间,每间安排两位学子居住,一个院落基本可以安置二十多名学子。
“符兄,我们可真有缘!”杨贺进门一见自己的舍友是符畴,心中很高兴。
“杨.”符畴比杨贺先到一步,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眼前这个人,他只记得姓杨,叫什么没记住。
“在下杨贺,鲁国人,今年一十有七。”杨贺将自己的大布包放到房间的空床上,对着符畴拱手重新介绍自己。
“符畴,东北郡人,今年也是十七。”东北郡是吴国从唐国手中取得的赔偿土地,是吴国刚成立的一个郡,郡下百姓大部分是唐国人。
两个少年叙过年龄后,发觉是同年,感觉又亲近一些,各自报过出生月份,杨贺要比符畴大两月,杨贺连忙改口称呼符畴为符弟,而符畴则尊杨贺为杨兄。
“学院为学子准备的房舍真不错,比吾家中房舍精致多了。”杨贺本来以为,学院免费为学子提供的住宿不会好到哪里,不想却是带着楔园的好房子。
“虽然房间精致,不过住的人太多了。”符畴觉得,一个院落里住二十几人太多了点。
“人多才热闹,符弟,等我们将东西安置妥当,去隔壁拜访下同窗才好。”
杨贺将自己的大包袱打开,包袱中有两套洗得发白的衣服和一双打了补丁的布鞋。
包袱中除了这点可怜的衣物,其他就是竹简。杨贺将竹简取出,放到自己床头一张书柜上,每间宿舍里,为每位学子配备的是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椅子。
“杨兄,畴正有此意。“符畴也正想着去跟同窗联络下感情。
就在两人讨论之时,从门外走进几位年轻人,这几位年轻人是二月份参加提拔考试被录萨北学院的学子,他们已经在北学院进修了好几月,是北学院最早一批学子,也是最早坐这座院落的学子。
“哈哈,就我们这个院落的学子最特别,来自各个诸侯国。”年轻人中最年长的卫仲听说杨贺来自鲁国,立刻嚷嚷起来。
“卫兄也不是吴国人?”杨贺好奇。
“唉,在下本是卫人,现在只能算是吴国人啦。”卫仲语气好似有感概,神态却没有多少失落,他是卫国望族子弟,卫国被赵侵吞后,卫仲随家族逃到陈国。
卫氏家族脱离险境,家族众人对何去何从有了分歧。卫族的族长梦想恢复卫氏昔日荣华,想到楚国拥立公子适寻求复国,不过族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复国希望太渺茫,他们不想将卫氏从国内带出的财富浪费在那位害卫国灭国的公子身上,这些卫人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卫仲的伯父就是持这种意见的代表人物,他是个商人,对吴国很有好感,力主家族迁居吴国过安逸的日子。
卫氏经过全族讨论后,分裂成两派,一派去楚国追随流亡的卫公子适,以求日后卫国能复国,一派随卫仲的伯父来了康城定居,卫仲和家人到了康城,刚好碰上二月二的提拔考试,卫氏家族中的年轻子弟全参加了考试,卫仲考进了前五十名,得以直接进入北学院进修。
“卫兄怎么也坐学舍了?”杨贺见卫仲穿着光鲜,腰间佩的饰物都是贵重的玉器,不由好奇经济条件不错的卫仲为何会选择住在北学院学舍。
“学弟有所不知,导师不但白天授课,晚上也经常到学院开课。”卫仲说到这里,忽然眉飞色舞。“而且明公子和楚大将军有空,也会来给我们讲解课业。”
“哦,明公子和楚大将军也亲自为我们授课?”符畴眼睛闪烁着光芒。
“明公子和楚大将军白天忙于政务,只有晚上有空能来教导学子。”卫仲住在学院里面,就是不想错过种听课机会。
“据说明公子风姿天下第一,杨某真想先睹真颜。”杨贺到了康城后,耳朵里听得最多的就是郑钰铭和楚朝辉的各种事迹。
“明公子不但风姿第一,学问也是第一,胸中丘壑,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跟随卫仲一起来拜访的学子脸上都是崇拜,这几人也不是吴国人,有两人是楚地的贵族子弟,一人是陈国士人。
“哈哈,明公子和楚大将军的风姿,两位学弟早晚能亲眼目睹,今日我们初次相见,卫某请各位上街市喝杯清酒,请两位学弟不要推辞。”卫仲为人很爽朗好客。
杨贺见卫仲一脸真诚,连忙道谢:“那杨某却之不恭,和符弟就叨扰卫学长一顿。”
符畴皱眉,他对卫仲没有多大好感,卫仲对自己的母国被灭,显得有点没心没肺。不过符畴虽然对卫仲有看法,脸上却没有表露,也没有拒绝接受卫仲的邀请,毕竟他在康城人生地不熟,需要熟人带他认识此地情况。
一行人说说笑笑出了院子,迎面碰到两位穿戴朴素的学子,卫仲热情的跟两人打了招呼,同时向两人发出邀请。
“谢过卫学长盛情,吾兄弟二人得去作坊处勤工俭学。”
“哦,那下次有空再聚。”卫仲也不勉强,和两位勤工俭学的学子道别后,带着杨贺一行从学院后门出去。
“卫学长,什么是勤工俭学?”杨贺走到卫仲身边求教。
“那是经济窘迫的学子,利用课业业余时间,到学院作坊处做工赚取报酬维持生计。”卫仲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