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柳轻衣她不能过去,只因昨夜的那一幕被辰王清清楚楚地撞见,他撞见了她受人**失了清白,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
一是因为她害怕见到那么美好的男子眼中的嫌恶目光,因为那样,她心里那一点点的美好都会荡然无存,那是她的希望,此生不见,那份希望兴许还能在心中永远存留。
二是因为她失了清白,如若辰王见到是柳家的二小姐失了清白,此事保不准会传出去。毕竟这一见考量辰王的人品,而人品,恰恰是这世间最无从考量的东西。
那夜他虽然救她,却不是真的在救她,那不过是他的无意之举。
思及此,柳轻衣缓缓后退,想趁着众人没有发现她的到来,退到角落里离去。
却没有想到柳大人却是已经看见了她,连忙大声唤道:“轻衣,还不过来见客。”
柳大人这一唤,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柳轻衣的身上。
柳意画的眼神也瞥了过来,那眼中分明带着恨怨。
父命不可违,从小到大,她母亲都教导她不能失了礼教,但此时……
“轻衣!”
但若此时不去,也必然免不了父亲的追问与责罚,到时候更是纸包不住火。
暗暗咬了咬牙,柳轻衣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眸子静静入了席,本想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却被父亲指着柳意画旁的席子道:“坐这里。”
而那个位置,对面是一位陌生的蓝衣公子,她不认识,也无暇关心,只是那蓝衣公子身旁的月白衣袍,在阳光下格外灼目。
柳意画虽然有些愤怨,但碍着脸面,对着柳轻衣笑道:“姐姐,坐我旁边吧。”
而柳轻衣却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因为那清冷的目光不知何事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柳轻衣微微抬了抬眸子,神色几分不自然地看向萧亦离,那个男子着实惊艳,今日的艳阳下,那张脸更是清晰无比,绝美无双。
只是那幽深的眸子里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任何的神情。
没有昨夜流露的狠戾,担忧,痛心之色……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
触碰着他的目光,柳轻衣刹那间的失神,却又想到昨日之事,旋即垂下了眸子,手紧紧攥紧着裙摆,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脸面再见他。
只是幸运的是……他的表情,在此时,连认出她的惊讶都没有,更惘论嫌恶了。
柳轻衣想着,昨夜那样黑,也许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或者说他根本不曾记住她的脸。
如此想了想,手上的力道微松,心倒也安了下来。
果然,萧亦离只是很轻很轻地扫了眼柳轻衣,那轻轻一掠而过的目光,连打量都算不上,扫至柳意画身上时,目光落定。
见萧亦离的目光扫过柳轻衣落到自己的身上,柳意画眉开眼笑,连忙望着萧亦离甜甜笑道:“王爷……”
萧亦离脸上一贯的笑容,却根本没有看柳意画的脸,而是静静看了眼她裙摆的白兰花上,然后随口道:“柳姑娘身上的绣白兰甚是好看。”
温和的声音,清澈得似山间汩汩的溪流声,这句话又是赞美,听得柳意画笑得更甜了,心里更是雀跃无比:“谢王爷夸奖。”
柳轻衣悄悄地瞥了眼萧亦离,只见萧亦离只是垂着眸子,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谁也没有看。
方才的那句赞美,纯属无话的客套。
但只有萧亦离自己知道,他是为了让旁白那个惶惶不安的白衣姑娘安心。
她害怕他提及昨晚之事,害怕昨夜之事传了出去,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看一眼柳轻衣。
柳轻衣也自然而然地理解为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
从头至尾,有问她便答,无问便不做声,他们商量他们的治理南方水灾一事,她作为一个女子便静静聆听便好。
直到……
柳大人不知话说到了哪里,忽然开口道:“画儿你来给辰王弹奏一曲,轻衣的舞素来跳得极好,你们姐妹二人来给客人助个兴。”
柳意画倒是乖乖听话的去抚琴,但是柳轻衣却是好半晌才缓缓站起了身子,如今她,昨夜她……而今如何跳得了舞?
浑身的疼痛,连走路都极为地勉强。
云怀看着柳轻衣,这个姑娘他倒是关注很久了,性子娴雅,温和有礼,舞姿轻挑出尘,气质也不同凡俗。
倒也奇怪,柳大人这等**的贪官,竟也能培育出这样一个气质绝佳的好女儿……
柳意画弹指试了试琴音,继而抬头望着柳轻衣,眼中藏着一丝笑意,口中的话语去满是担忧:“怎么了姐姐,你不舒服是吗?”
柳轻衣苍白无力地一笑,倘若她此刻说她不舒服,爹爹事后定会追问其缘由,到时候怕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如若她硬着头皮跳下去,那舞步定然也难看至极,怪异的舞姿也定会让人怀疑。
她这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
在场之人都在等着这如花似玉的姐妹二人表演,柳轻衣一步一步走出坐席,满心凄凉与绝望。
“不必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众人纷纷向萧亦离看去,只见他轻轻道:“本王素来不喜歌舞喧嚣。”
柳大人眼里闪过一丝疑虑,莫非这辰王真的打算跟他撕破脸,兵戎相见?
柳轻衣倒是意外地看了眼萧亦离,她现在才恍然惊觉,那人根本早就认出了她。他只不过是装作没有认出而已。
……
柳意画没看到柳轻衣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