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的话说完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儿吗,”齐钰瞧着底下的人,再没一个敢吭声,颇有些满意地冷哼了一声。
僵直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斜斜地倚靠在龙椅上,眼角轻轻上挑,冲着李怀恩打了个手势,便悠哉悠哉地坐着等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怀恩立刻往前迈了一步,尖细的嗓音划破大殿,震得人耳膜发疼。
殿内跪了满地的朝臣,却是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谁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死死地屏住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匍匐跪在地上,生怕有一点声响,都会惹来皇上的注意力。
“怎么,诸位爱卿往日最喜欢跟朕拉扯,今日怎么一句话都没有?朕瞧着你们刚进光明殿的时候,明明是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是在商讨着怎么谋反吗?”齐钰看见他们现在这副软骨头的模样,心里又起了凌虐之心。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简单的一句话,却总有人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这些朝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早就让他失去了耐性。这一次齐钰并不准备接受他们的投降,相反还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这次教训。
当“谋反”两个字从九五之尊的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不少臣子已经开始身体打颤,膝盖也跪不住了,手臂发软有些撑不住匍匐的姿势了。
“臣等不敢,吾皇万岁万万岁!”那些朝臣再次开始哆哆嗦嗦地求饶,肠子早就悔青了。怎么就忘了当今的帝王,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不敢?万岁?”齐钰也再次被这两句话给惹恼了,他一下子举起手臂,伸出食指指向那些跪在殿中的人。
“朕敢活到万岁吗?不敢,那不是要被你们气一万年!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朕都一清二楚,睁着眼睛不晓得去看塞外河山、关心天下事儿,却整日盯着朕的后宫,管朕的家务事儿!长着耳朵不知道去耳听八方、了解百姓之苦,却没日没夜关心后宫里又哪个主子出事儿了!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齐钰的手指的方向,每转换一次,跪在那边的朝臣就要缩起脖子,头更加往下低,生怕皇上那手指是戳着他们的脸。
“朕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朕的家务事也不需要你们操心,哪怕明日朕都让后宫的妃嫔搬去庵堂里,替大秦求佛诵经,你们要是敢在朕的面前,多放一个屁出来,朕灭你们九族!”皇上因为心情太过于激动了,所以这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就不大好听。
皇上如此狂怒的发言之后,殿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有几个胆子小的,身体抖得跟糠筛似的,还有几个年老心脏不好的,也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退朝!”齐钰不想再看见这些臣子狼狈的模样,直接丢下一句,站起身就往内殿走。
“退朝——”李怀恩尖细的嗓音再次传来,不够这回却是宣布今早上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虽然还有明天,以及以后无数个清晨,不过至少能让这些朝臣缓和一下了。
皇上的身影走了好久,才有朝臣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往殿外走。往常退朝之后,总会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偶尔有几个相熟的朝臣,还能相约着小酌一杯。今日那些寻花问柳的闲情逸致全部都消散得干干净净,都弓着腰缩着脖子,独自走在路上,到了自家马车前,立刻钻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然还是有例外,比如元气大伤的许家。朝堂上姓许的官员纷纷聚拢到许老侯爷的身边,盼望着能够想出什么锦囊妙计,即使无法帮助许家那些京都之外的人脱身,也要保住许家在京都之内的地位。
毕竟许家这么一大家子,盘根错节的,走哪里都能有亲戚帮衬着,那才叫威风凛凛。可是现如今估计都快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了,所有的别姓官员都避之不及。曾经到哪里都能横霸一方,现在都变成了任人欺凌的。
许老侯爷的脸色十分苍白,看着那些聚拢在自己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他的侄子、外甥一辈的,但是即使是他,也回天无力了。皇上这次动真格的,他已经是半截身子走进棺材的人了,不可能再有什么行动,只能期盼皇上手下留情了。
前朝的朝会刚散,皇上便命人把消息传到了凤藻宫。沈妩一刻都没耽搁,直接按照原先的计划,将后宫中姓许的女子都拘管到一处。沈妩原本就没想隐瞒,所以拘管这些人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些被许家宫妃说动了的妃嫔们,瞧着她们都被关起来了,顿时就变得六神无主起来。虽然心里怕得很,却立刻躲进自己的寝宫里头,再不敢冒头出来。一时之间,后宫里显得更加惶惶不安。
“我要见皇后,不可能!为什么把我也关起来!皇后答应我的,会保我在宫中一生平安!”许薇然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她看着来拉扯她的这些宫人和内监,急忙上蹿下跳,显然是要逃脱他们的掌控。
许薇然的确会些功夫,还真有两个宫女被她给踢晕了。明音亲自过来监管她的,瞧见许薇然如此不配合,秀气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然美人,您还是听奴婢一句劝,就算你今日把这些奴才们都弄晕了,你也进不了凤藻宫。依奴婢说,你还是乖乖地跟着去,到时候让人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准她还愿意抽出空来见你一面!”明音的声音有些清冷,显然是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