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虞姑娘,眼看入夜了,咱们这样已经走了近一日了,何不休息一下?”
猀华走起路来都是癫颤着脚尖的,天知道他身边这一位大爷看到仙女跟那个东皇国的嫉殿那“打情骂俏”的场景,已经越来越冷,彻底沦为一尊冰塑,他周围不可避免地刮起了冷冽的狂风暴雪,一片重灾区地界,谁挨近了谁倒霉。
相比起这一边的闹腾劲儿,另一边车旁的人却是安静得落针有声。
嫉妒一怔,被这两个类似大人警告顽劣孩童的字眼还雷了一下,他一脸受辱地直瞪瞪地看着虞子婴一会儿,最后从鼻子里哼嗤一声,便将脑袋直接埋在她头顶发间乱蹭一番,再次扮成挺尸样让她给拖着走。
“别闹!”虞子婴被他闹耐了,便抖了抖肩,严肃道。
虞子婴理都没理他,虽嫉妒嘟囔着想要勒死她,但手上的力道却很轻的,光他自己在那里表演、用力、狰狞了。
听得出来虞子婴因为听到他贬低冷氏一族而不高兴了,同时,嫉妒也表情不高兴了,他阴沉下脸,少年乖戾漂亮的脸上似涂了一层黑釉,他勒着她脖子,咬牙切齿道:“死猪妖,你从来就只对别人偏心眼儿,本殿勒死你这根呆木头,勒死你你你你!”
冷氏一族韬光养晦是为了隐藏其特殊能力避开殷圣,但虞子婴猜测冷氏一族族人不善攻,想必是属于技术专攻类型,这类型的人若无强大势力庇护,本就是弱羔一样容易受人欺凌。
“腾蛇七宗各司其职,各职不同,有其势弱者,当然亦有其盛。”虞子婴抬起眼,斜了他一眼,冷冷道。
嫉妒一听,探下脑袋,如宝石绿一样泛着光泽的碧眸微眯,撇撇嘴失望道:“嗤~还真意外呢,我以为腾蛇七宗都很厉害,却原来也有这么落魄倒霉的啊……”
虞子婴轻哼“嗯”了一声,脚步沉健,半分不因嫉妒施压的重量而耽误的行走速度,她面摊着一张幽净白透的小脸,半耷拉着眼皮,像一名苦行僧一样步度如寸般禹禹而行。
她走一步,他就被带着拖走一截,完全不理会他这么一个身材瘦长如竹的少年懒压在一个比他矮了近一个头、且看起来更纤弱娇小的少女身上,有多罪大恶极!
“嗱,猪妖~那个冷氏一族是不是你要找的腾蛇七宗啊?”嫉妒一副趴趴熊似地压在虞子婴肩背上,尖细如稚的下颌搁在她发顶的漩涡上,权当自己是一件大猫披肩使劲粘糊在她身上了。
他与虞子婴隔着一辆载车,目视前方,神色冷漠似千年冰雪层不化,他没有张口理会虞子婴的问话,却是猀华看两人又开始闹别扭,代他回答的。
惰此时走在另一边的辎重车旁边,他步履轻忽无声,行走间敝氅随风扬起,墨发飞扬,眉睫纤长如飞,端是风华无xian 。
“估计……还得再有二个时辰吧。”
“还有多长时候才到深洼?”虞子婴就走在辎重车旁边,她视线越过前面带队一簇簇刚点燃用作照明的火把,眺望远方。
扔在马车上的东西随着前行一动一荡的,上ian 有装载着耙子、铁铲、装盖严实的徐木桶,而辎重车上的食品则用一种特制的灰青油布密密地遮了一层,最后又严严实实地网状绳索绑结实了,即使再颠簸的路段也不见晃动一下。
灰濛濛的天空,孤凉单薄的细雪轻轻飘着,寥寥几片似馢梨花瓣,一辆接一车的辎重车随着队伍吱吱响着前进,扬起滚滚的灰球,把一切都笼罩起来,在泥泞稀泥的小道上蜿蜒数十里,黑黢黢的大山与逐渐阴暗的天色相叠相映,模糊的轮廓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