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岚足足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才觉得自己干净了些,她招手叫过荷风过来为她穿衣。
荷风已经从莲霜那里知道了她们在范府发生的一切,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揪着自己直问她以后可怎么办的莲霜,荷风气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荣岚大意了,作为主子的贴身丫鬟,竟然也不长一点儿心,现在怎么办?
她这样的丫鬟,将来也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荣岚听说荣岸在外头求见,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叫人请大爷进来,我原也有话跟他说。”
荣岸进来的时候,荣岚已经换好了衣裳等着了,面对神情冷静一脸淡然的荣岚,荣岸有些接受无能,半天才讷讷道,“妹妹莫要伤心,我已经叫人骑快马往珠洲去了!”
“珠洲离这儿千里之遥,若是等父亲过来为我作主,只怕黄花菜也凉了,再说了,你觉得父亲来了会怎么决定?”荣岚捧着杯子喝了口滚烫的茶,人疲惫的倚在软垫上,她这个时候见荣岸,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咱们身边没一个长辈,妹妹又跟襄阳伯府撕破脸了,”荣岸不安的动动身子,他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在京城里也不认识要紧的人,“恩义侯那边……”
“这些你都不用管,咱们是没有亲人在,但是襄阳伯府也休想就这么欺到我头上来,我是有另一件事叫你去办,趁着这会儿还没有宵禁,哥哥跑一趟吧,”荣岚摆摆手,不让荣岸再说下去。
“妹妹吩咐,”
“你去药房买一服那个,避子汤来,我要喝,”荣岚道。
荣岸被荣岚的话再次给吓住了,“妹妹?”
“怎么了?我要是真怀了那个罗贱人的孩子,就太被动了,不如趁早绝了这条路,”荣岚看了一眼荣岸,有些不放心他,“叫荷风跟你一起去吧,捡那种对身体危害最小的买。”
看着荣岸跟荷风走了,荣岚又叫过莲霜来,静静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才道,“你不用害怕,今天的事跟你无关,就算是父亲来了,我也会护着你的,”
“小姐,谢谢小姐,”莲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腿一软跪到荣岚面前,“是奴婢对不起小姐,奴婢若是长点儿心思,拦住小姐,兴许,兴许,”莲霜也是女人,想到荣岚以后的生活,哭的更可怜了。
自己来京城来的太匆忙了,居然只带了这么几个心腹
今天被星儿摆了一道,荣岚就知道自己是离不了荷风跟莲霜这两个丫头了,只怕是她从珠洲带来的粗使婆子们,都要比在京城里新添的人可靠一些,“你也别再哭了,以后要哭的事还多着呢,”
荣岚将莲霜从地上拉起来,“我累了,你也去歇一会儿,等荷风回来叫她将药熬上,好了端进来。”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嫁给罗世子?”在莲霜看来,如今襄阳伯府是荣岚最好的选择了,她以为荣岚跑去恩义侯那里告状,不过是给罗家一个下马威,彻底将罗家人的威风打下去,以后罗家的后院儿才能自家小姐说了算。
荣岚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莲霜,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丫鬟,我是主,你是仆,若是以后还想跟着我,这一点就千万别忘了,便是我如今清白没了,罗逸阳我也是看不上的,记住了?”
莲霜被荣岚盯的两腿发软,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荣岚的忌讳了,忙点头道,“是,奴婢不敢忘。”
莲霜服侍着荣岚躺下,顺手放下帐子,才轻手轻脚的出去,荣岚静静的躺在拔步床上,即使跟着都督府的师傅习武,她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疲累过,仿佛身上的骨头都被人一节节捏碎了一样困困的疼,但她却一点儿也睡不着,确切的说,她还不敢叫自己就这么睡过去,虽然在荣岸跟莲霜面前说的笃定,好像她真的一无所惧一样,但荣岚心里清楚,她在京城,其实跟个孤女没两样。
出了这样的事,赵氏,凌氏这些人,只怕都要躲着自己了,而那些因为自己有望成为贵妃而曲意交好的人,当初有多卑微,以后就会有多傲慢,荣岚将脸埋在枕上,纵然不想承认,她也知道,是自己太大意了,是自己生生断了自己的好前程!
荣岚放纵自己自怨自艾了一阵儿,擦干脸上的眼泪,越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看看她的笑话,她就越是不能这么倒下去,成为他们的笑柄,她要那些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她要嫁的好,过的好,成为那个笑的最后的一个,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小姐,药好了,”荷风将药端进来放在桌上,随手挑亮了屋里的灯,才过来帮荣岚挑起帐子。
荣岚轻轻应了一声,坐床上坐起来,端过药碗几口将药喝了,却没有接荷风递过来的梅子,“不用了,你下去吧。”
“小姐,奴婢回来的时候,襄阳伯府的罗伯爷来了,说想见见小姐,”荷风小心翼翼道。
“不见,你跟罗世平说,有什么事明天顺天府见,”她可不是大周的女人,可没有什么生不入公门的想法,再说了,前头不就有个瑞和郡主告荣府么?
荷风没有多劝,应了一声,端着药碗退了出去。
“怎么样?妹妹不肯见罗伯爷?”荣岸一直等在外头,见荷风出来,迎上去道。
荷了,叫襄阳伯回去,明天大家顺天府里见,”
见荣岸一脸的不赞同,荷风忍不住提点道,“岸大爷,若是小姐想忍气吞声嫁到伯府,就不会求到恩义侯府去了,不论大爷心里怎么想,您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