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好昏。”
“想吐吗?”可月说:“我去拿个盆让你吐,吐一下好受点。”
“不。我不要你离开。”
“好,不离开。那你听话,把这全喝了。”
明文闭着眼微张嘴把葡萄糖全喝尽,可月把杯放到一边,慢慢地把他平放在床上。
“可月,我难受,你把我弄死好不好,整个天都在旋转,你弄死我好不好,求求你,我生不如死,旋转地我难受。”
“乖,睡一觉就好了。”可月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摩挲明文,希望能减轻点他的痛苦,她恨不得自己能为他分担这一切。明文在床上蠕动着身子,头不停地在她的腿边蹭。可月问:“怎么了,想吐吗?”“我想枕着你的腿。”明文含混不清地说。他的身子已横斜在床上,可月往床里坐了坐,把他的头慢慢地放到自己腿上,他两手抱住她的腰,嘴里在那不停地轻轻地哼叽。可月轻轻地拍拍他的身体,又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她安静地看着明文,内心却极具不安,当他慢慢地不再哼叽而呼吸变得均匀她才略得以放心。
可月脑海里忽然出现索然,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既精干又让人喜欢,做事自然而又得体。想着想着,可月止不住有点开心起来,她端详起明文,用手轻抚一下他的脸,再用唇轻轻吻下他,觉得自己有种不可言说的幸福。他能一辈子躺在自己的腿上那多好,乖乖的,说着呓语,对你发着小脾气说他难受,依赖你,搂着你,舍不得你,——
朦胧中被明文的梦话惊醒,看他睡得挺香,也就没叫醒他。她想,他究竟梦见了什么,难道是可怕的恶梦吗,否则刚才的那声梦话刺醒了她。她用手捋捋他的发,好像这样可以帮助明文放松而不再做恶梦。
明文在她腿上侧侧身,混沌地低微地叫声“可月”。可月答应一声,说,乖,再睡会儿噢。没想到明文听了她的话一咕噜爬起来。可月被小吓一跳,问他怎么了?
“口好干。”他说话的档儿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你别动,我这就给你拿水。”说话的同时,她麻利地下床快速地倒来水。明文接过来一口气饮完,意犹未尽。可月拿过杯又去盛一杯,明文举杯就喝掉一半。可月问:“好点吗?胃里还难受不?喝完了我再给你接一杯水。”
“好多了。不喝了。”他不好意思地看看可月,说:“可月,谢谢你。”
“傻瓜,下次别那样喝,身体承受不起。”
“以后不会了。”明文这样说,像是对可月的保证,又像是对人生的无奈。
可月听他这话本身没有问题,主要是语气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纠结,仿佛这语气里氤氲着宿命的消极,她止不住问:“怎么了,明文?是不是今天给朋友饯别让人有所感慨?分开了总还会再见面的呀!”
“这两位朋友是我直接聘请的顾问,那可是没得说的专业性人才。当年我离开那恨不能把他们一起带走,可惜我——。一切皆预料,只不过这一天真来了,——哎,我竟有兔死狐悲之感!”
“别想那么多,明文,聚聚散散,人生常有的事。再喝口水吧!”
明文听话地喝一大口,把杯递给可月,说:“不喝了。可月,你知道吗,当年他俩是放弃高薪来当我的助手的,我们彼此合作得可谓是如鱼得水。没想到这么快他们会辞职。明天帮我送送他们好吗?”
“当然好呀!”可月用手扶明文再次躺下,劝他再睡会儿。
“可月。”明文在被窝里用眼望着可月。
“怎么,还是不舒服吗?你想不想吃东西?”
“望着你,离我这么近,我觉得幸福,——”
早晨起来,可月说她开车送明文。明文抱抱可月,说:“算了,我的朋友就托给你了。”可月莞尔一笑,说:“放心吧!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她看看时间,便催他快点动身,不然来不及吃早饭。
明文上完一天班,早早地回到家,夏慧还没回来,他沏杯茶坐在在沙发上喝着等她。边等还边想着广场工程的事,他想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夏慧开门进来,他抬头望着夏慧,因为凝思而神情凝滞。夏慧被他凝重的眼神颤了一下,她看看明文,露出笑容问他:“今天回来的可真早呀!”
“噢!”明文这才回过神,他想起自己昨夜没有归家,于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昨夜为两个朋友饯行,结果喝过多头了,最后住在酒店里。”
“今天还难受吗?”
“好多了。吃了没,没吃一起出去吃好不好?”
“也好,反正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
两人起身出门。明文觉得今天的夏慧有些和往常的夏慧有点不同,不过,他认为夫妻二人“和”是最重要的,便也没多想。夏慧呢?她似乎有意要避开一些问题。
昨夜接到明文手机来电,当时她正和电视台台长、贾仁德在一起吃饭。仁德说:“是不是明文呀,我那会儿打电话他说他忙,现在正好,你叫他快过来。”下午的时候仁德的确给明文打过电话,但并没有直说目的,而是说想叫他出来大家一同坐坐,明文恰好要给张明仁、赵雅才饯行便婉拒了。夏慧说:“一个朋友的,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稍稍就来。”然后她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