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儒的话,说得蒋思源心里暖洋洋的。
虽然他有多重身份,但蒋思源骨子里还是个商人。
蒋思源笑着说:“利不利息也无所谓,只要把本钱拿回来就行。”
张晓儒“坚定”地说:“那怎么行呢?还不还利息,是态度问题。哪怕只给一块,也说明他是借您的钱,而不是敲诈到的。”
蒋思源疑惑地说:“他能同意吗?”
张晓儒强硬地说:“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是怎么吃进去的,就得怎么吐出来,还得连本带利!”
这一刻,蒋思源有些感动。
只有真正的亲信,才会为自己这么着想啊。
蒋思源拍了拍张晓儒的胳膊::“晓儒,谢谢。”
张晓儒问:“蒋大哥,利息你看要多少合适?”
蒋思源缓缓地说:“要一百吧。如果能要更多,全算你的辛苦费。”
张晓儒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蒋思源郑重其事地说:“当然。”
第二天,张晓儒就给了蒋思源一千两百元,看到整齐的十二封银元,蒋思源很是不解。
张晓儒其实也舍不得多给一封银元,但又没办法:“这封银元,是上次忘记给的。崔同元先头是拿了一百银元么?”
他其实也很懊悔,早知道,这封银元,应该交给崔同元的姘头。
张晓儒当时负责向小川之幸汇报,比较了解案情。
那个女人,是说了这一百银元的,就算范培林没告诉蒋思源,早晚他也得知道。
蒋思源像天上掉了馅饼似的,连连点头,满脸笑容地说:“对,对,对。”
将钱收好后,蒋思源很好奇,张晓儒怎么这么好心,把钱主动还给自己?
张晓儒也是个很爱钱的,到了他口袋里的钱,再想让他吐出来,难之又难。
蒋思源端起茶杯,拿起盖子,轻轻拔着上面的茶叶,随口问:“晓儒,能问件事吗?”
“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多出来的一百元,也是你从范培林那里要的吧?”
“不错,我要了他一千利息。蒋大哥,还真别说,范培林很看重与你的关系。这么短的时间,愿意给一千利息,我都没想到。”
“噗!”
蒋思源正在喝茶,听到张晓儒的话,一口茶喷了出来。
既然拿了范培林的利息,蒋思源不能不与范培林和好。
作为一个生意人,和气生财,他这次也只是损失了两百个大洋,但杀掉了崔同元,又让张晓儒当了翻译。
只要他们三人一条心,以后三塘镇的事情,可以由他们作主。
张晓儒得了几百元的利息,他在新辉饭馆点了桌上等席面,请他们两人和小川之幸喝酒。
除了他们几人外,还有一个穿着便衣,却背着盒子炮的壮实男子。
他叫徐国臣,三十来岁,j接替陈拯民的特务队小队长。
徐国臣傍晚才到三塘镇,正好碰到张晓儒请喝酒,顺便把他拉了过来。
张晓儒端起杯子:“徐队长,你远来是客,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到三塘镇当翻译后,他能搞到第一手的情报。
当然,他面临的危险也加重了。
以前在淘沙村,除了魏雨田和王双善外,都是自己人。
哪怕魏雨田和王双善知道了张晓儒的身份,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他们也是精建会的人。
但现在张晓儒要面对的,是凶恶的日本鬼子,奸诈的特务汉奸。
在他们面前,一旦露出破绽,等待张晓儒的,不用猜也能知道。
徐国臣举起杯子,微笑着说:“多谢张翻译,奔波了一天,不胜酒力,下次一定好好喝一场。”
张晓儒很想跟徐国臣多喝几杯,也劝蒋思源和范培林多敬他几杯。
然而,徐国臣很谨慎,不管好酒好菜,喝两轮后,就不举杯了。
这让张晓儒更是疑惑,县城来的人,哪个不是又吃又喝,晚上还要玩,像徐国臣这种不怎么喝酒的,实属少见。
张晓儒微笑着说:“徐队长难得来一次,一定要陪好,喝完酒等会打麻将。”
徐国臣摇了摇头:“这次来是为了公事,公事没办好,没有心思玩。”
张晓儒笑吟吟地说:“公事肯定要办好,我能帮得上忙吗?”
徐国臣谦逊地说:“哪敢麻烦张翻译。”
在酒桌上,徐国臣始终没有说出他来三塘镇的来意。
按说,酒桌上几人,正是三塘镇的顶尖人物,三塘镇的事情,有什么瞒得过他们呢?
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嘛。
离开饭店后,张晓儒想送徐国臣去镇上的花楼休息,徐国臣却与范培林回了红部。
张晓儒只好陪着蒋思源离开,蒋思源邀请他去家里坐会。
张晓儒故意问:“会长,徐队长不怎么喝酒,又不打牌,还不住花楼,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原本,他与蒋思源之间,是以兄弟相称。
但张晓儒发现,两人只是嘴上的兄弟,蒋思源并不习惯他称呼“蒋大哥”。
当张晓儒重新喊回“会长”时,蒋思源神情愉悦,机灵的张晓儒,自然明白怎么做了。
蒋思源笑了笑:“这还看不出来么?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张晓儒不把“蒋大哥”挂在嘴边后,他的心情确实好多了。
听着张晓儒这个翻译喊“会长”,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张晓儒疑惑地说:“带着任务来的?”
蒋思源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