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县城十里的相泽村新设了一个炮楼,驻着一个班的剿共团,最近,在炮楼附近,出现了抗日标语。晚上,还有人向他们喊话,让他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认清日本人侵略者的本质。
漆黑的晚上,炮楼的伪军不敢出击,也不想还击。人家一来就表明了身份,只跟他们说说话,不是来打仗的。
再说了,真要是打扰,他们也未必是游击队的对手。
游击队的喊话,让炮楼的伪军班长王虎成惊恐失色。他个子不高,脸有些尖,下颌有虬须,看上去像只猴子似的。
他坐在炮楼的角落里,一言不发地听着外面的喊话,游击队的喊话,句句戳中他的心窝,令他很是烦躁。他掏出烟,大口大口的吸着。
“班长,外面多了很多标语和传单。”
天亮后,有人向王虎成报告。
王虎成不耐烦地说:“把标语刷掉,传单烧掉。”
“要不要向特务队报告?”
王虎成骂道:“没事找事,报个屁啊。”
游击队一次二次的政治攻势,特务队确实不知道。但时间一天,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特务队就收到了消息。
游击队喊话并不奇怪,几乎每个有伪军守卫的炮楼,都有游击队喊话。但没报告的很少,相泽村炮楼的王虎成,正是其中之一。
特务队对此很重视,特意让一队的队副陈国录来调查。
陈国录看到王虎成后,很不客气地说:“王班长,你们这个炮楼,外面又是标语又是传单的,都快成游击队的宣传栏了。”
王虎成不以为然地说:“陈队长,游击队天天晚上来,今天刷了标语,烧了传单,明天又来了。索性就不弄了,等他们什么时候不来了,再一次销毁。”
陈国录的话,让他很不舒服。自己又不是游击队的人,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只是,陈国录是特务队的人,大权在握,他不想得罪对方。
陈国录冷冷地问:“游击队天天来,为何不报告呢?”
他自然听出了王虎成的不满,但他来相泽村,就是为了让王虎成不满的。王虎成越是对特务队怀恨在心,他的任务就越完成得好。
行委会工作队的同志,发动的政治攻势,效果如何,他可以侧面验证。同时,用他的方式,增强工作队同志的工作效果。
王虎成说:“我们就当他们是放屁,兄弟们只要守好炮楼就行了,他们能蹦哒几天?”
陈国录一拍桌子,怒声问:“王虎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整天跟接触,他们策反拉拢,你竟然不报告,是不是想着哪天跟着八路军干?”
王虎成斜睨了陈国录一眼,扬了扬脖子,说:“陈队长,你可不要冤枉好我。老子从来没想过要吃八路军那碗饭!”
陈国录冷笑着说:“冤枉你?每天晚上都接受游击队的思想改造,我看你现在像半个游击队了。鉴于你不思悔改,我要带你回特务详加审讯。”
王虎成怒道:“你敢!”
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班长,但在相泽村炮楼,却是他说了算。自从到炮楼后,还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呢。
“我当然敢!王班长,难道你要zào fǎn不成?我可提醒你,八路军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就算你想加入,人家未必会要你。来人,把他的qiāng下了,绑回特务队。”
陈国录当然不会给王虎成面子,他巴不得王虎成恼羞成怒呢?王虎成越是受了冤屈,他的任务就越完成得好。
王虎成真想一qiāng崩了陈国录,但他不能,也不敢。虽然他有一个班的手下,但陈国录也带了四个手下。
杀老百姓,王虎成的手下,可能不会皱眉头。但要让他们杀特务队,恐怕没这么大的胆。
王虎成的qiāng还没掏出来,陈国录已经拿qiāng指着他的脑袋了。
陈国录冷笑着说:“王虎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回特务队,把问题交待清楚,或许还能放你回来。”
王虎成的qiāng被下了,还被特务队绑了起来,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被带回了特务队。在特务队,王虎成虽然没受刑,但却被当成八路军审了两天。每天吃着连猪食都不如的牢饭,他在心里,将最脏最毒的话,全部骂了出来。
王虎成关了两天,最终还是放了回去。虽然没爱刑,但心里对特务队、对陈国录恨到了极致。他心里有种冲动,与其被人当天汉奸,不如投了八路军。
回到相泽村炮楼后,王虎成的手下得知他的遭遇后,纷纷为他抱不平。
“班长,特务队这帮王八蛋,根本没把我们当人。我看,真不应该受这份窝囊气!”
有人附和:“对,干脆投了八路算了。”
王虎成说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要是传到特务队那边,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晚上,行委会工作队的人,再到相泽村喊话,王虎成突然走出炮楼,与他们交谈了一会。王虎成与工作队的人聊过天后,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没有拒绝。
但从此以后,游击队再经过相泽村炮楼,只要提前打声招呼,双方就相安无事。而相泽村的炮楼,也不再有游击队来袭击。
王虎成这才知道,脚踏两只船的好处,不就暗中给游击队让路吗?既不会有损失,也安全得很,以后在相泽村炮楼,晚上也能睡安稳觉了。
要不是特务队的陈国录,把自己抓回去胡乱审讯,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