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源虽是三塘镇最大的汉奸,但宋启舟对张晓儒的痛恨,远胜蒋思源。
张晓儒每次来小酒馆白吃白喝,宋启舟对他的怨念就加重一分,当怨念累积到一定规模时,他觉得张晓儒是世上最可恶的人。
倒不是张晓儒吃了多少饭菜,而是觉得被他敲诈,实在不舒服。
王双善摇了摇头:“我也不喜欢张晓儒,但他的影响力,不如蒋思源。除掉蒋思源后,再杀张晓儒吧。”
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将张晓儒排在第一位。
自卫团成立后,他受了多少憋屈?
虽是自卫团团副,可他在自卫团,不要说跟那些小队长比,就算是普通团员也不如。
他在自卫团的资格最老,却成为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宋启舟无奈地说:“好吧。”
既然下一个目标是张晓儒,他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时间。
王双善问:“什么时候动手?”
宋启舟果断地说:“这种事宜早不宜晚,明天晚上就动手。”
王双善说:“要不要我配合?”
宋启舟想了想,冷冷地说:“明天晚上,你把特务队和张晓儒叫过来喝酒,我们杀到蒋思源家。”
虽然是抗日游击总队的司令了,但办事的那一套,还是老军庄的风格。
张晓儒并不知道,宋启舟明天晚上要对蒋思源动手,更加不知道,宋启舟和王双善,最想除掉的,竟然是他。
张晓儒表面上是汉奸,现在还是特务队的副队长,杀一个汉奸特务,没人会有心理压力。
张晓儒只是觉得,王双善今天的行为,很不妥,如果再继续下去,后患无穷。
张晓儒到隔壁酱菜后,把陈光华叫到自己的房间,低声说:“以后,不要再去隔壁吃饭。万不得已要去,也要付钱。”
陈光华不解地问:“为什么?”
在隔壁吃饭,不用给钱,多么美好的事情?
张晓儒反问:“今天王双善付了钱吗?”
陈光华摇摇头:“没有。”
张晓儒缓缓地说:“这就对了嘛,他不付钱,我也不付钱,你们也不付钱,时间一长,肯定被人看出来。王朴堂今天太过张扬,明天如果再在这里请客,就要特别注意了。别以为徐国臣的特务队,只吃饭不干活。”
特务队都穿便衣,徐国臣把人都撒了出去,第一步是摸清三塘镇的底细。
特务队让镇上的警察所配合,把全镇的人口、店铺以及外来人口查清楚。
别小看这事,一旦掌握了所有数据,对特务队办事极为有利。
王双善原本只是淘沙村自卫队的普通队员,要不是搭上魏雨田这根线,他进警备队的资格都没有。
在淘沙村,张晓儒将他当成摆设,对他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要不然,以王双善的能力,真给他一个团副,他能让人信服?
第二天中午,王双善果然宴请范培林,以及警备队几人小队长一起吃饭。
警备队的人有吃有喝,自然不会说什么,都将王双善当成肥羊宰。
下午,王双善又找到徐国臣,想请特务队的兄弟小酌一杯。
徐国臣自然不会拒绝,作为特务队长,他希望跟所有人都沟通一番。
只是,徐国臣见到张晓儒的时候,将他拉到一旁聊了几句。
徐国臣意味深长地说:“张兄弟,你们村来王双善财大气粗嘛。”
张晓儒心里一惊,脸上却笑吟吟地说:“这要看是在哪吃饭。”
徐国臣一愣:“还有这区别?”
张晓儒解释道:“如果在新辉饭馆,王双善一年也不会请一次,因为那得自己掏腰包。但要在我酱菜馆旁边的小酒馆,就无所谓了,淘沙村的都可以挂账。”
徐国臣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张晓儒觉得,应该回去一趟,敲打一下魏雨田。
王双善这样搞,太显眼了,如果你只请三五好友,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看王双善的架势,准备把警备队的人请个遍。
吃了饭,张晓儒带着手电,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到村里后,张晓儒先去了魏雨田住的窑洞。
“魏管家,睡了吗?”
窑洞里响起魏雨田的声音,里面的油灯也点燃了:“没有,张兄弟吧,快请进。”
张晓儒说:“前天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三塘镇酒馆里的挂账,也得算一算了,总不能真的白吃白喝吧?”
魏雨田暗暗鄙夷,想结账的话,到酒馆自己结了就是啊,找到这里来算什么意思。
不管心里如何厌恶,脸上挂满了笑容:“这有什么好算的,到时我去结就是。”
张晓儒说:“那不好吧,挂账的人多了,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呢。”
魏雨田坚持着说:“能有多少呢?在淘沙村,张兄弟多有照顾,应该的。”
“聚少成多,我怕你到时心痛。王双善到镇上,也是挂你的账吧?”
“是啊,他到警备队,我也没送什么,就当是一点心意吧。”
“怪不得,他昨天请淘沙村自卫团的兄弟,晚上请我,今天中午请范培林,晚上又请特务队的兄弟,看这架势,准备把三塘镇的人都请个遍。今天徐国臣还问我,王双善这样请客吃饭,是不是别有居心呢。”
魏雨田听得心惊肉跳,王双善也太蠢了吧:“他怕是误会我的心意了。”
“王双善有魏管家在背后撑腰,哪怕天天设宴,也没问题。为了不给魏管家找麻烦,以后我和自卫团的其他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