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景行、姜爷爷和姜高山到村里找村支书,肖扬看景行过河的时候心里一颤一颤的,生怕他一个不稳打滑就麻烦了。
姜奶奶看他那紧张样子不由笑起来,“你甭担心,小行走二十几年了闭着眼睛都能过去,不会把你儿子摔没了的。”
肖扬直接囧了,姜奶奶你这接受能力也太好了点吧,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新新人类听到男人怀孕都要做好几天的心理建设才能坦然面对好么!
村支书家在村头,正好和姜家相反的方向。景行一行人穿过村中央,村里人见到他都热情打招呼,“大学生回来啦,回来住几天啊,记得抽空到我家吃个饭。”
景行每每遇到这样的问题,都半真半假回答:“回来不走了,要住一辈子。”
村里人就没一个当真的,都以为他在说笑呢,村里人可都知道景行在外边赚大钱,哪里可能会回到他们这个穷山僻壤。
“哟,这不是我们城里回来的大学生吗,咋有空回到咱们这旮旯地了?也不怕脏了脚。”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响起,话语里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景行抬头一看,村里的吕二婶正倚在自家门口嗑着瓜子斜着眼望着他们。
吕二婶家是难得村里的富户,家里起着四层楼,在大部分都是泥巴瓦房甚至还有茅草屋的村子里特别显眼。
姜爷爷和姜高山见到她都不由皱紧了眉头,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
都是乡里乡亲的景行被点名也不好直接走开,只说道:“这是我的家,当然要回来了。”
吕二婶吐着瓜子皮,高高的颧骨加上涂得红红的薄嘴唇显得十分刻薄,“这是去哪啊?”
“村里走走。”
吕二婶嗤了一声,拉长音:“哟——跟二婶还保密呐。”
“呵呵,婶儿,爷爷叫我了,先走了哈。”景行也没解释就走人了。
吕二婶白了景行背影一眼,不屑嘀咕:“不过是考了个大学拽啥拽,一个臭打工的还没我闺女赚得多。”
望着景行离去的方向,吕二婶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跟了上去。
“今后不用理他们家的人。”走了好远姜爷爷闷闷说道,一脸的严肃。
景行对吕二婶并没有什么好感,吕二婶是典型的乡野泼妇,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能骂人祖宗十八代。丈夫吕二叔也不是个什么好的,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一家人在寿河村的名声都很差。
可让姜爷爷专门说一句肯定这家人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景行不由好奇起来,“咋了?他们家又出了啥事?”
姜爷爷没说话,姜高山看了爷爷一眼,“这家人的钱不干净。”
景行并不意外,两口子好吃懒做,原本一贫如洗突然就富裕起来,这钱来路正才不正常。
姜高山看明白景行的心思,解释道:“别看他们家现在风光,那房子这些年的嚼用,都是女儿在外边卖赚到的。”
“啥?真的假的?”景行瞪大眼,没想过会是这样。吕二婶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印象里三个女儿都是瘦瘦小小的很乖巧怯弱,成天被使唤着干活,连小学多都毕业。以前他回来的时候,都用羡慕的眼光望着他。
“这种损人名声的话我哪敢乱说,吕二婶自个说的,她当初还想撺掇咱们村里一些有闺女的人家也送出去做这个呢,所以咱爷爷才这么讨厌他们。”
姜爷爷冷哼,“这种人就是坏我们寿河村风水的,总有天会遭报应的。”
吕二婶的三个闺女出去卖,都是吕二婶让人帮牵线搭桥的。三个闺女在外边被人糟蹋,他们两口子和那最小的儿子却心安理得的在后边花销,只会嫌赚得不够多,根本不觉得有啥丢脸的。刚开始也被人指着说,可吕二婶却笑人家穷得裤子都没得穿了,还好意思那嘚啵嘚啵,反倒把别人骂得狗血淋头。
还好村里人大部分人都是淳朴的,虽说不少人也羡慕他们家发起来了,却不会没有底线。可要是寿河村再这么穷下去就不好说了,有人带了头,这世上笑贫不笑娼风气又盛行,寿河村出去打工的人又多,很容易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最后沉沦下去,景行可不想自个的家乡也变成这个样子。
从前就听公司里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说过,大学毕业才赚这么一点,回家被人笑死了。都说不如直接被人包呢,之前费了这么多钱现在这么辛苦,结果一个月赚的不如人家一天赚的。
村支书见他们进家,乐呵呵的招呼,“哟,这不是景行吗,从城里回来啦?昨天我就瞧着一辆车子开过去,猜着就是你,你这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村支书是村里的老支书了,干了几十年,一直支书主任一肩挑。别的村子是争着当官,他们寿河村相反,没人乐意干这个,经常忙活不说还没啥好处,还要到乡里开这个会那个会的,肩上还有任务指标,比如配合计生站抓计生什么的,最是得罪人。许多人都出去打工了,谁耐烦弄这些,所以村子里的领导班子都凑不全,支书年纪一大把了还担任着村支书能兼村主任。
“爷爷好,我想问问那荒山承包的事还作数不?”
“咋的,你想承包啊?”村支书一听这个更加兴奋了,望了旁边的姜爷爷一眼,了然道:“是为了你爷爷吧?姜老哥,你这孙子养得不错啊,不仅给你争光还啥都为你着想。景行,你爷爷种了一辈子的地,你妈现在不让他碰,他成天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