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滚到他们脚下,皇子们认出是谁,脸色越发苍白。
虞之渊示意军士们先过去,随后从两个士兵身上抽出刀,“大哥、二哥杀了其他人,自此以后,咱们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他人,自然是指其他兄弟。
大皇子虞之汝、二皇子虞之湫面面相觑,见虞之渊把刀柄对着他们,犹豫再三,颤抖着手接过刀柄。
他们不知道宫里的事,只看着虞之渊把八皇子杀了,又看太上皇的人气势汹汹,就觉太上皇又坐上龙椅了。如此,太上皇宠信的虞之渊,少不得要越发气势逼人了。
“还不动手么?”虞之渊道。
“四哥——”九皇子还没喊完,头颅就飞了出去。
“四哥饶命,四哥……”
二皇子见大皇子动手了,便也不落人后地动起手来。
“三哥,你要动手吗?”虞之渊又把一把刀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怔怔地跪下,泪流满面,却又一言不发。
“那你自裁吧。”虞之渊把刀丢给三皇子,此时他手无寸铁,只身站在三皇子面前,又已经下令叫其他人只管看着,心里竟是巴不得三皇子一刀向他砍来。
三皇子捡起刀,拿着刀背照了照自己的脸,“兄弟相残,这也不奇怪,史书上,不缺灭了自己满门的皇帝呢。”说罢,握着刀,就向自己脖子上抹去。
虞之渊闭了闭眼睛,似有似无地道:“你为何不砍向我?”
眼瞅着二皇子、大皇子动手杀了其他兄弟后,脸上带着诡异讨好笑容地砍向他,虞之渊对身边的士兵道:“送大皇子、二皇子上路吧。”
“可是,太上皇……”虞之渊的侍卫脸彻底白了,不曾想过他会要杀了所有皇子。
“太上皇就是那么个意思。”虞之渊板着脸说,今日他死了王妃、母妃,思来想去,他最恨的就是皇帝。倘若皇帝不纵容宸妃,不捧杀宸妃,心高气傲的宸妃怎会咽不下那口气想破釜沉舟一战?倘若皇帝不叫他做靶子,他怎会处处谨小慎微,养出那拖泥带水的性子?若是宸妃才有个苗头的时候,他就劝阻她,又怎会有今日的事?
虞之渊要报复皇帝,有一件事,就是杀光他的儿子,只给他留下一个不成体统的六皇子——反正他这靶子倒下了,六皇子又被皇帝选过了挡箭牌,那就叫皇帝留着六皇子这根独苗做太子吧。
“是。”快刀插入皮肉的钝响,惹得虞之渊隐隐作呕。
“把人都抬着,送去宫里。”一定得叫皇帝亲眼瞧瞧。
“是。”
“六皇子、淑妃谋反的事,传出去了吗?”
“宵禁了……”
“快马加鞭,印出邸报,传向各州府。再敲京中其他王公的门,就说,六皇子、淑妃谋反,诛杀一干皇子,太上皇、皇上要清理门户,叫他们速速准备进宫、洒扫虞家宗祠。”虞之渊道。
虞之渊往日里看着,绝不像是个会对兄弟们动手的狠辣之人,是以这会子他当真动手了,一时间,众人呆住,不敢再言语,谨遵着他的话去办了。
虞之渊带着人进入宫门的时候,就瞧见太上皇的部下慌张地来报信,等他带着人抬着人走上铺设着白玉砖石的台阶,就听见那人对太上皇说:“太上皇,京城外设有埋伏,咱们的人……回去了。”
兵败如山倒,太上皇脸色灰败地怔住,看向大殿前,脸色红润的皇帝。
“父皇若是不那么贪心,不巴望着一举消灭朝中异己,慢悠悠地来,此时,兴许当真又做了皇帝。”胜过了父亲,总是一桩得意之事。可惜他死了儿子,皇帝脸色尚好,但神色并不如何愉悦,待看见虞之渊自投罗网地背着手,风姿卓然地过来了,眼神越发阴郁,沉痛之色溢于言表。
“之渊,你竟然敢对你八弟动手。还不把他拿下?”皇帝一声威吓,玉入禅为将功赎罪,赶紧押住虞之渊。
“痛失爱子,父皇难过成这样,那想来,再死个把儿子,父皇也伤心不起来了吧。”虞之渊冷笑道。
玉入禅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少说一句。
皇帝脸色大变,随后就瞧见侍卫们抬上来七八个儿子的尸骸,向后踉跄两步,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只觉虞之渊陌生得很,不像是早上那个听话的儿子。
“太上皇、太上皇?”金阁老、玉老将军眼瞅着皇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双双想去瞧瞧闹出这么大的事,太上皇他老人家满意不满意,谁知一看之下,就见太上皇脸色惨白双眼神色涣散,用手一触摸,就见太上皇瞧见众孙子的尸骸,一口气上不来,殡天了。
“父皇?”皇帝后知后觉地赶紧去搀扶太上皇。
“好得很,六弟跟淑妃造反,杀了兄弟们,气死了皇祖父。”虞之洲跪在地上,乜斜着眼睛看向六皇子。
“你胡言乱语!”六皇子颇有些气定神闲,但死了祖父兄弟,神色自然是哀戚的,只觉得人都死了,皇位非他莫属了。
“我胡说,我母妃、王妃、王妃肚子里的孩儿都死了,谁肯信,是我要造反?”虞之渊道。
玉入禅脑子里乱成一团,瞅见金阁老的眼色,当即放虞之渊站起来,甚至似有若无地护在他面前。
皇帝正在哭爹,余光扫见这变故,当即恢复了镇定,可镇定之后,该做点什么,他又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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