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岳父?”金将晚几虎目圆睁,在西陵城几年,越发显得干瘦,“你以为我会叫魁星跟着你流落在外?”
“岳父,没银子才叫流落在外,有银子,那就叫做洒脱恣意。”玉破禅连忙道。
金将晚冷笑道:“好利落的嘴片子,你有银子?多少银子?”
玉破禅立时道:“岳父,你往后头瞧。”
“……就算玉八哥没银子,折桂的嫁妆也不少吧。”严颂插嘴,心想这下子他叫金将晚知道他惦记着金折桂的嫁妆,金将晚要还是喜欢他这女婿,玉破禅也不能怪他不帮忙了,再三地看向小星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星儿将来定会青出于蓝,看这小模样,长的就比折桂威风。”
金将晚心里一气,听严颂言下之意,也是说小星星长得太过女生男相,立时将小星星抢来,催促金折桂上轿子,待将小星星也塞在轿子里,就叹息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怎么就……罢了,你先回城去瞧瞧,若是你后悔了,父亲替你摆脱玉家竖子。”
金折桂看小星星嘴里啊啊叫着就要向轿子外窜,赶紧紧紧地搂着她,等起轿了,就一遍遍地教导她喊姐姐,教了半天,看她嘴边流满了口水,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姐姐,疑心小星星哪里有毛病,转而又看她眼神明亮,在她耳边说话,她也有反应,就想可能她妹妹说话迟一些。轿子进了城,就见街上百姓对着轿子交头接耳,又有几个鲜卑生意人,很是赞赏地对她的轿子连连拱手。
这就是金将晚说的事?到了金家门前,就见不少人拿着拜帖,看那些人,有斯文的读书人,也有习武多年的武夫,心里诧异,待进了家门,金折桂手上牵着小星星,就去看金将晚:“父亲,那些人是……”
“仰慕你,想跟你请教来着。”金将晚得意地道,“为父告诉旁人把你从小当男儿养着的,是以你如今出去抛头露面,人家也只会说为父太纵着孩子,不会说你什么。”捋着胡子,睥睨向玉破禅,“魁星,不必去躲到山窝里,就跟着父亲大大方方地见人。先回来陪着你母亲,过两日,我带着你去军营。”
“当真?”金折桂早先听沈席辉说,还以为他在玩笑,如今听金将晚亲口说出来,又惊又喜,听小星星连声喊娘,赶紧看去,瞧见金洁桂扶着沈氏出来了,立时扑过去道:“母亲!”
沈氏在金折桂身上拍打了两下,泣不成声道:“竟然一去就不回来了。”搂着金折桂哭了两声,冷不丁地听见一声岳母,疑惑地看去,见是玉破禅,就没搭理他,拉着金折桂道:“这下不用走了,你喜欢习武,喜欢管闲事,如今在西陵城里就能管着了。”待叫金折桂见过金洁桂,又叫柳澄还有才一岁的柳清见过金折桂,就又拉着她的手絮叨:“你父亲都替你打点好了,谁不知道你是男儿也不如的巾帼,谁也不敢嘀咕你。以后留在母亲身边,哪也别去了。你父亲年纪大了,也没能耐纳妾了,你只管留下,我们再没什么事叫你操心了。”
“阿意,你胡说什么呢?”金将晚对沈氏的话很是不满,催促沈氏带着金折桂、小星星回房去,立时背着手打量玉破禅,随即说:“你随我来,颂儿也来。”
柳四逋、金洁桂看玉入禅、阿烈还在,立时请他们先去客房洗漱休息。
玉破禅满脑子里都在思量着沈氏那“没能耐纳妾了”的弦外之音,看金将晚一时走神,险些装在门柱上,赶紧搀扶他一把,“岳父小心。”
“闭嘴,不许再喊岳父。”金将晚推开玉破禅,若玉破禅跟他没关系,他很是乐意赞赏玉破禅的脑筋灵活,毕竟如今就连太上皇、皇帝都盯上了子规城,决心把子规城当成征服草原的堡垒。可玉破禅跟他有关系了,他又不免要挑剔起来,不喜这么个任性的人。领着玉破禅、严颂进了内书房,自己个在梨花圈椅上坐下,立时丢出一个庚帖给玉破禅看,“颂儿的。”
玉破禅翻开,见果然是严颂的,恭敬地问:“岳父,小婿哪里比不过严小弟?折桂跟小婿才是志趣相投。”
金将晚道:“魁星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如今我这做父亲的就能叫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还用得着你?”听玉破禅再喊岳父,不仅气道:“竖子,不许再提。”女婿乃是半个儿,他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婿,也不算过分,看严颂对玉破禅喊他岳父并无反应,心想要是严颂对金折桂有些情意,那就好了,“我们家老夫人十分不喜欢你,你们玉家虽是将门,但规矩多的很,瞧瞧你嫂子妹妹们就知道了。你何苦叫魁星进你们家受罪?”
“谁说要进我们家了?不独折桂,就连我,也不会在家里久留。”玉破禅道。
金将晚冷笑道:“你这也是为人子说的话?”
“为人子当孝,为人兄当悌。我家九弟是个窝里反的个中好手,小婿成亲后离开家门,才算得上是真的孝顺。”玉破禅道。
金将晚越发冷笑道:“狡辩,你大哥瘫在床上,你家里其他的兄弟又都是叔叔家的,说来说去,就该你回家顶门立户,如今竟然还冒出一句成亲后离开家门的话,可见你不孝的很。”
玉破禅道:“岳父如今也不能留在家中向金阁老、金祖母尽孝,莫非也是不孝?我祖父也是喜欢我在子规城,替玉家建功立业。”
“狡辩!”金将晚冷笑,心想这小子当初叫金折桂丢了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