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依然是信心满满的样子,点燃了一根火柴,往那柴禾上面一扔。
那些柴禾应该是浸过什么东西,被火一点,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火苗舔着缸底,我看不出这火和普通的火有什么区别,不禁为里面的阿娟捏了一把汗。
三叔点了火之后,就一直盯着那些火苗,面色严峻。
我们也都不敢吭声,唯恐打扰到了三叔。
不过那火烧起来之后,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了许多,我感觉到那堆火炙烤着皮肤。我们站在外面都有点受不了了,何况里面的阿娟呢。
而且我注意到那火很硬,只烧了一会,那缸里的水,已经开始有了波纹了。
我问还蹲坐在里面的阿娟:“感觉怎么样?”
阿娟脸色很白,摇摇头:“还好,有点温了。”
我急忙对三叔喊道:“三叔,不对啊,怎么回事?水都温了……”
三叔摇摇头,未置可否,只是从包里掏出一沓符纸,我看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不过这些字不太像是符文,应该不是三叔所写。
三叔把这些符纸,一张一张地往那火堆里扔。
开始的时候,没见到什么效果。
等扔进去十来张的样子,那原本黄色的火焰,开始变了颜色了。
如果仔细看,那些火焰的火芯,泛着幽绿色的光。
随着三叔准备的那些符纸都扔进了火堆,那些火苗也都变成了绿色。绿色的火焰,似乎比刚刚更猛了。但是奇怪的是,原本被那些火烤的感觉,却没有了。
似乎那火上没有任何的温度一样。
但是我发现那缸里的水,却翻滚起来。大团大团的水花,从缸底翻上来,像是沸腾了一样。
这幕场景看的我们触目惊心,林晓颜声都变了,问缸里的阿娟:“娟儿……你感觉怎么样?”
阿娟笑了笑:“放心吧,晓颜。这水没温度……”
“没温度?”我很好奇。的确,如果这水真的烧开了,那阿娟估计早就熟了。现在她面色如常,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我想伸手去摸摸那水,想到阿娟还光着身子在里面,就没好意思出手。
而这时,三叔从那包里又摸出一样东西,绕着那口大缸开始转圈,边走边敲击着那缸的缸体。
三叔手里的东西,看着像是寺庙里的木鱼的木槌。
虽然那缸里装了水,木槌敲上缸体,竟发出清脆的声音。
三叔一圈接着一圈地转,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而且从那缸体上,除了敲击音,还断断续续传出了一种声音。那声音浑厚低沉,并不是三叔敲击出来的。
我辨别出来,那声音有点像是在寺院里经常听到的诵经的声音。
“啊……”
阿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这把我吓得不轻,以为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导致阿娟那边受到
了伤害。
可是紧接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又从那缸里传了出来。
那婴儿的啼哭声,听着凄惨无比,好像是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这哭声尖锐刺耳,响彻天地。我和林晓颜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不然那声音把耳朵刺得生疼。
我注意到,阿娟张着嘴,那声音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三叔没有被这哭声影响,他敲击缸体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快。
这时,我听到的那缸体传出的诵经声,也越来越大。那声音淳厚低沉,和婴儿的哭声截然不同。
但是很快,这诵经的声音,就压住了婴儿的哭声。
我和林晓颜的耳朵这才得到了缓解。
然而好景不长,那婴儿的哭声,被经文压制下去之后,只保持了一小会,就再次升高。就像是一支利箭,从层层的雾霭中穿透了出来。
但是那经文声,也随之水涨船高,又迅速压住了哭声。
婴儿的啼哭声,和缸体传出的经文声,此起彼伏,互相压制,这种状况一支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句话我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而那铜缸下面的那堆业火,依然在熊熊燃烧。阿娟坐在缸里面,应该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身上围着的那块麻布也已经脱落下去。白皙的皮肤,玲珑的躯体在水下若隐若现。她的嘴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动作,任由那婴儿的哭声,从身体里传出来。
而三叔围着那铜缸不停地游走,手上的木槌,跟雨点一样落在缸体上。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三叔的脸流下来,他也无暇顾及。
又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那淳厚的经文声逐渐压制住了哭声,充斥在我们的耳朵里。
在经文声中,能听出那哭声正在逐渐地减弱,直到消失不见。
那哭声刚落下去,那经文声也戛然而止。
三叔也猛地停住了脚步,他看了一眼那铜缸里,身体一挺,直向后倒去。
“三叔!”我喊了一声,赶紧过去抱住了三叔的身体。
三叔翻着白眼,满脸是汗,不过好在还保持着清醒。
“我……我没事,把阿娟……弄出来……”三叔看着那口缸,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点点头,轻轻把三叔放躺在地上,赶忙过去看阿娟。
我和林晓颜扒着缸沿往里看,这时我发现,那原来满缸清澈的水,竟然变得漆黑如墨。阿娟除了脑袋,身体全都泡在了那黑水之中。
“阿娟,阿娟……”林晓颜焦急地看了两声。
阿娟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