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又回到了车上,胖子开着车把两个人又送回了住处。只不过那车陷在了泥中,他们两个不得不步行回到了房间,躺回了床上。
那车子陷入淤泥中,和我今天用石头掩住,起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我真是不明白,控制徐哲来这里干活的人,到底是谁?我们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又要找上徐哲?徐哲干的活,又会有什么样的作用?
一系列的疑问从我脑子里生出来。
可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又不知道该去问谁。我估计徐哲此时自己肯定已经没有自主意识了,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被人给控制了。
三叔趴在旁边,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我也明白,如果徐哲身体里真的进了什么东西,只能让那东西自己离开,强行逼他离开也不是不行,但是对徐哲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损耗。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徐哲一刻不停地劳动着,看不出有一点倦意。
我明白,此时此刻,他也在调动着自己身体里最大的能量。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用一句通俗易懂一些的话来形容,徐哲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能量。
也就是说,他本身是没有那么多力气来这里干半宿的活的,但是他是在把自己潜在的能量都用掉了。这样的透支行为,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很大的影响,透支的部分,也是要还的。
用来偿还的后果,可能会是大病一场,严重的甚至会是半条命。
而徐哲昨晚已经干了那么长时间了,今天他和胖大海从中午一直睡到深夜,这就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体已经透支得很严重了。胖大海的情况还好一些,他只是负责开车,其他的事情都还没做。但是徐哲不同,如果任由他再这么干半宿,明天他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回去都很难说。
既然徐若西如此相信我们,请我们来帮他侄子以及整个家族关于诅咒的事。如果我们眼睁睁看着徐哲被折腾得半死却无动于衷,显然有些不妥。
我很着急,不过在这个时候,一切还都要听从三叔的安排。
我看向三叔,三叔冲我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样子他是胸有成竹,心里有数的。
可是针对徐哲的情况,如何把他从那种状态下拯救出来,也是一个难题。既不能惊动他,也不能来硬的。
反正我目前是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三叔咬着嘴唇,蹲在那里盯着还在来回铲土的徐哲,应该也在想办法。
很快,时间就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看三叔依然没有想出办法的意思。我不禁有些着急,看徐哲干活的那个频率,别说是他了,就是平时工地上的那些搬砖工人,这么个干活强度,也早就吃不消了。
越往下进行
,这徐哲透支的身体能量也就越多,对身体的损耗也就越大。
我忍不住拉扯了三叔袖子一下,指了指徐哲的方向。
三叔不耐烦地摆摆手,终于从身上摸出一张符纸和一支朱笔出来,他先是在那符纸上勾画了几笔,随后将那朱笔收了,又将那符纸折了几折,很快,一个用符纸折成的纸飞机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不得不说,三叔的手工做的还是蛮好的。
三叔把那纸飞机拿在手里,嘴里面嘟嘟囔囔念了一阵子,不知道是口诀还是咒语,最后他把那纸飞机的机头送到嘴边,向那飞机头哈了一口气。
这和我们平时玩纸飞机一样,哈这么一口气,就好像能让那飞机飞得更稳,飞的更远一样。只是我们那时候的哈气,更多的是一种心里安慰。不知道三叔哈出的这口气,会起到什么作用。我更不知道他这时候折出这么个符纸飞机,是要做什么。
三叔把那纸飞机哈了口气之后,又在地上点上了一根白蜡。
那白蜡的烛火开始的时候还被风吹的扑摇不定,但是在三叔摸出一张符纸在上面烧过了之后,火苗就不再受到风的影响,直立地烧了起来。不仅如此,那原本发黄的火苗也变得幽蓝了。
我也清楚,三叔的这个手段,是让那蜡烛变成了阴烛了。
之前,三叔不止一次用过这种手段,只不过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直到前不久我才知晓,正常的蜡烛点燃的烛火,是阳烛。但是这种蜡烛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是会被阴气压得很弱,几乎起不到任何照明的作用。
这就好比我们下古墓,那里阴气很重,点起的蜡烛发出的那点光亮,真的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所以我们宁愿用火把和手电来照明。
三叔在蜡烛上点燃的符纸,是一种转阴符。在阳烛上点过之后,那蜡烛就会变成阴烛。肉眼可见的区别就是烛火的颜色不同。阳烛是黄的,而阴烛,是蓝的。
在玄门之中,阴烛被利用的地方很多。有的用来布阵,有的用来做媒介来和鬼魂交流,还有的被应用在各种玄术之中。
而这种阴烛,顾名思义,是在阴间用的烛火,自然不会怕阳间普通的风。
所以普通的风是吹不熄这种阴烛的烛火的,想要灭掉它,只要体内阳气充足的人含着一口阳气,猛地吹出去,以阳克阴,才有可能吹熄它。
看到三叔弄出那阴烛,我的思绪便有点想远了。
很快我就集中了注意力,看三叔把自己折好的那符纸飞机,在那阴烛上面绕了三圈,随后猛地向前掷出去。
方向正是前面坟地里的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