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身后几个女佣正准备一拥而上,房门忽然打开了,沈妤神情冷淡地站在门口。
她身上裹了件米色暗纹的披风,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
沈妤开口道:“二婶,你口口声声说算账,我正好也有一笔账要跟你算呢,盛晋熹以大欺小,在学堂不好好念书,故意惹事,我看这个学他是不想上了。”
盛晋煦读的是盛家的书塾,盛延茗过世,他是名正言顺过继到大房名下的。而盛家书塾是大房出钱出力建造,还从省城请来教书先生,二房实际上是沾了大房的光。
闻言,二夫人几乎要跳起来,她怒气冲冲道:“沈妤,书塾挂的是盛家的名头,你以为你是谁,老夫人还在呢,你就急不可耐地想要管家了?”
她一把将盛晋熹拉到众人面前,道:“你自己看看,两个孩子打架,晋熹念着盛晋煦年纪小让着,他却下狠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再这么继续下去,我看你们娘俩要翻天了!”
盛晋熹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脸颊上还带着泪珠。
“所以呢,二婶是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吗?这还是我们大房的孩子。”沈妤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依旧淡淡的。
二夫人干笑两声,“我可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一个是家里的顶梁柱,茶坊生意生了你不行,一个是盛家的宝贝疙瘩。只有我们晋熹,娘亲不疼,爹爹不爱。”
“沈妤,咱们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要是识相,就让盛晋煦那小子乖乖出来道歉认罚,家有家规,他们两个可是兄弟。”
“兄弟不敢当。”沈妤微微抬手打断了二夫人,“当初你们盛晋熹进盛家没经过老夫人同意,现在却非要和煦儿论兄弟,这个兄弟我们可担不起。”
“沈妤!你还能不能留点口德?”二夫人脸上再也挂不住了,红着脸争辩。
原本是二夫人气势汹汹上门理论,沈妤三言两语便扭转了局势,讽刺地二夫人无话可说。
扶云居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大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她身后跟着的,是采薇。
大夫人径自在客厅寻了把椅子坐下,慢悠悠地喝着茶,听二夫人讲述事情的经过。
二夫人仍旧一个劲把盛晋熹往众人眼前腿,哭哭啼啼道:“这孩子从小就养在我们二房,要是别的小事就算了,他被打成这样我再不管,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挨了打,这学还得上,刚才沈妤还威胁我,如果不肯作罢,她就让我家晋熹从书塾退学。”
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向不和,现在二夫人哭哭啼啼地闹腾,大夫人颇有些看热闹的心理。
采薇小声道:“大夫人,别的倒算了,可是今天这件事,沈妤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书塾是大房出钱出力,她也敢自作主张?今天是放任煦少爷打人,明天她还不知道做什么。”
采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
大夫人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这未尝不是一个打压沈妤威风的好机会。
思量片刻,大夫人道:“打架斗殴在盛家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管有任何理由,触犯了家法,就要罚。”
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把盛晋熹和盛晋煦一并处罚。
二夫人不乐意,立即道:“姐姐,你这就不对了,说好听了是处罚,说不好听了,你这就是在偏袒。这件事是我们晋熹挨了打,他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狠得下心罚他?”
大夫人翻了个白眼,“你别忘了,这里是大房,怎么,现在你们二房厉害了,要跑到我们大房的地盘闹腾?”
两人在盛家本就针锋相对,稍有不和,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
沈妤以手扶额,她被吵得头痛。
就在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盛晋煦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对着大夫人,二夫人拱手作揖,然后道:“两位祖母,今天下午我们的确打过架,但他身上的伤,不是我打的。”
二夫人睁大了眼睛,急道:“你们看看这孩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自己也承认打架了,那不是你打的?晋熹满身是伤回家又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疾言厉色,盛晋煦有些害怕,他眨巴着眼睛不吭声了。
盛晋熹一瘸一拐地上前,道:“大夫人,祖母,你们可要给我做主,盛晋煦平时在学堂就看我不顺眼,我都让着他,他倒好,一逮到机会就下狠手。”
大夫人只想惩治人撒气,事情的真相如何她并不关心。她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煦儿,来娘这里。”沈妤对盛晋煦摆摆手,在孩子面前,她永远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方才的凌厉瞬间消失不见。
沈妤让荷香带盛晋煦回去,然后道:“二婶刚才没听清楚,煦儿说盛晋熹身上的伤,并不全是他弄得。这两个孩子身高悬殊,差了这么好几岁,煦儿怎么可能把人伤成这样。”
“你什么意思?”
沈妤道:“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二婶在给晋熹讨公道以前,先好好问问他,他这身伤到底是哪里来的。”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过来,盛晋煦承认打架,却说盛晋熹的伤不是他弄得,这么说,反倒是盛晋熹把自己弄伤了,诬陷别人。
“不是,你们别相信他,就是他打我的!”盛晋熹的阴谋被拆穿,慌里慌张地解释。
二夫人给盛晋熹使了个眼色,道:“你们大房就是仗势欺人,你们是人多,这也不代表我们大房好欺负。”
她拉着盛晋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