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她立即主张,开了正院大门,将族老们,还有两位老夫人,一并请来了议事的正厅。
老夫人对分家也没有异议,自打盛延卿出事,二房做得那些事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也觉得没有再凑合下去的必要了。
大家坐下来,把账一笔一笔算清楚了,日后就再没有纠葛。
盛延卿的事对老夫人打击很大,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为这种事情费心了。
已然撕破了脸,大家就没有再客套的必要了,沈妤命人拿来一摞账本,念给大家听。
“现在账上一共有现钱二百三十九万四千五十六两,一家总行,六家分行,十几家分号,库存的茶叶,丝绸还有瓷器另算。”
二房的人有些激动,没想到盛家的家底这么厚。
所有人都以为,老太爷走后,盛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家底也该败的差不多了。但这里面随便一个分号,好好经营的话,就够吃一辈子的。
沈妤把这些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果然都是势利眼。
宋氏轻轻拢了拢头发,“侄媳妇,铺子什么的咱们另算,先把现钱的账结了吧。”
利益面前,宋氏的刻薄嘴脸就显露无疑,她市侩、贪婪,不放过眼前任何的小利益。
万氏浑浊的眼睛里冒出精光,许馨月则轻轻攥着了帕子,为盛家的富有暗暗咋舌。
沈妤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她道:“别着急,我正要说呢。这二百三十九万两的现钱,二房该得的是五千九百八十七两,就算六千两吧。”
“什么!”万氏和宋氏齐齐变了脸色,二百多万两,就给二房六千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宋氏几乎冲到了沈妤面前,“你会不会算账,就算是平分,我们也有一百多万两,你是不是想讹我们的钱?”
沈妤摆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二婶大概是忘了,从前我们替三弟还过多少赌债,又花了多少钱帮他摆平麻烦。”
她把一个账本放在了桌子上,“这上面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账房的单据也在。三弟在***睡姑娘的钱,赌输了欠下的钱,还有你们二房生意赔本了找我们接济的钱,一笔笔加起来,那一百多万也抵得差不多了。”
万氏和宋氏捧着账本,一笔笔看下去,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毫无血色。
他们也没想到,盛延伟这些年糟蹋了这么多钱。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大房居然还记账。
一边冷眼看着的老夫人和陶妈妈眼底都带着轻蔑的笑,她们就知道沈妤没这么好说话。
想分家可以,但是想捞便宜,绝对不行。
宋氏跌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才道:“这些钱都是你们大房自愿出的,既然没分家,那家里的债务就应该共同分担,你们怎么还记上账了?老太爷要是还在,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
许馨月清了清嗓子,道:“大嫂,我们只是不想再拖累大房了。你总要留个情面,给我们一点安身立命的本钱。当然,你要是不想分家就明说,我们也不是非要分。”
沈妤丝毫不为之所动,她又拿出来一本账本,“老太爷在的时候,就把大房二房的生意分开了,经营所得归各房所有,这一点老夫人可以作证。二房经营得胜茶行的时候可从来没交账,那大房经营所得的钱又为什么要分呢?”
“真要较真起来,给你们六千两都是多的。二婶,只许你们二房放火,还不许我们大房点灯了?”
宋氏被讽刺地哑口无言,盛延伟不学无术,糟蹋了这么多钱,她是理亏的。
“除了盛家茶行,还有那些丝绸庄,瓷器行,这些可没说归到谁的名下。”许馨月道,分家不是她第一次想,很多应对策略也是早就想好的。
“那就分!”一直不声不响的老夫人开口道:“既然你们铁了心想分家,从此以后两房再没有任何财务瓜葛。”
铺子和现钱不一样,要清算库房,要估值,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这天的商讨会,并没有什么结果。
只是,沈妤在宗族和二房人眼前自报家底,不少人动起了歪心思。
“盛家家底还是很厚的。”许馨月事后淡淡地说道,如果这笔钱她能一个人吞下,后半辈子都不愁了。
几百万大洋,普通人一辈子胡吃海喝都花不完。
她可以拿着这些钱改名换姓,离开清水镇,过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许馨月对未来还怀有美好的憧憬,李胜心中也高兴,他道:“三少奶奶你放宽心,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
分家的事耽搁了一天,不成想,收购茶叶却遇到了难题。
谢长里无功而返,他垂头丧气道:“桐城这一带我都跑遍了,但凡种茶叶的大户,库房都被清空了,还有附近的茶农,也都把茶叶卖光了。是沈家在大肆收购茶叶,出的价钱比我们还高。”
盛家现在花的都是死钱,真打价格战,是铁定赢不了沈家的。
谢长里也觉得,沈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没有货物,茶园被毁,那些订单就铁定交不出来货,盛家的生意要黄了。
茶坊的管事也急了,“大少奶奶,盛家做了几百年的茶叶生意,不能就这样把名声做没了呀!有些客户已经在催了,我承诺了十天内交货的,现在可怎么办?”
十天的时间,转眼就会到。
第一次,沈妤觉得生意做到了死胡同里。
茶园被毁,沈家又恶意竞争,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