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山苑,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宋氏心中感慨。
她在乡下庄子上的时候就听说了盛家发生的一些事,重新回到盛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盛延伟接回来。
只是,派出去的人找了几天,盛延伟却踪迹全无。
宋氏当即摔了手边的茶杯,大怒道:“你们这群废物,三少爷一个大活人,怎么能找不见呢?一定是沈妤这个贱人合伙盛延卿把他藏起来了!”
宋氏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盛延伟为了若雪持械伤人,差一点就用铁棍敲碎沈妤的脑袋,盛延卿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把人送去乡下关着吗?
这些年二房明里暗里和大房较劲,宋氏知道盛延卿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许馨月道:“婆婆别着急,盛延卿有分寸,他不会让自己背上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的。”
“你懂什么!”宋氏冷冷斜了许馨月一眼,“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
盛延伟是宋氏的命,是她下半辈子的指望,她一刻也不能等了,跑去扶云居追问。
许馨月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眼眸中暗波涌动。
宋氏的出现,的确是个意外,但这并不妨碍她执行自己的计划。
盛延卿死了,盛延伟就是盛家唯一的男丁,他继承盛家的家业顺理成章。许馨月也想知道盛延伟究竟去了哪里,她由着宋氏去闹。
雨还在下着,几天不见太阳,哪里都潮乎乎的。
沈妤命人点了熏香,静静地坐在书案前看书。
宋氏冒着雨过来,见沈妤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她指着沈妤问:“你这个毒妇,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沈妤气定神闲,她淡淡地看了宋氏一眼,“把盛延伟送走的是二弟,你要想知道他的去处,该去问知道的人。”
“你让我去问一个死人?”宋氏气的几乎跳脚,“盛延卿就是一个小妾生的贱种,他怎么能和我儿子相提并论呢?”
沈妤表示无可奉告,宋氏再怎么纠缠,她还是那一句话,要知道盛延伟的去处,就去问盛延卿。
沈妤是真的不知道,宋氏却以为她故弄玄虚。
她像一只发怒的母兽,冲到沈妤面前,咆哮道:“你是不是伙同盛延卿把我儿子给害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沈妤垂下眼帘,掩盖了眸子中冷冽的目光。
盛延伟做出那种事,他难道不该死吗?
外面宋氏说话的声音太大,里屋睡觉的盛晋煦被吵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来,问:“娘,怎么了?”
看见盛晋煦,宋氏目光凶狠。
她抢上前去,一把抱起盛晋煦,恶狠狠道:“你敢害我儿子,一命抵一命,这小杂种也别想活了。”
“来人,把他给我扔到井里去!”
袖子底下,沈妤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宋氏真的是丧心病狂。
见盛晋煦被二夫人的人抱住,盛芸儿和芙蓉都出来抢人。
荷香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不由分说一顿乱打,扶云居里鸡飞狗跳。
沈妤静静地看着二夫人,她道:“二婶,你才刚回到盛家就要杀死盛家子孙,你别忘了,煦儿可以认过祖宗,名字记在族谱上的。你这么做,只会引起公愤,没人会站在你们二房这边的。”
“又或者,你真的想让盛延伟死吗?”
既然宋氏坚信是沈妤把人藏起来了,沈妤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宋氏的目光似淬了毒一样,利剑一样射在沈妤身上,她思量了一下,挥挥手喝住了下人。
“沈妤,你最好把延伟交出来,否则,你和你养的这个小杂种都别想好过。”
盛晋煦被放开了,他冲到沈妤身前,张开胳膊把她护住,“你们谁也别想欺负我娘,你们这些坏人!”
沈妤忙把盛晋煦搂在怀里,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宋氏发了疯一样找盛延伟,荷香担心地觉都睡不安稳,她对沈妤道:“大少奶奶,要不我们想办法出去避一避吧,万一二爷真的把盛延伟给杀了,二夫人一定会和我们拼命的。”
如今盛家的局势,大房已经处于弱势。
老夫人病倒了,沈妤的亲信又全部被调离,她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沈妤却轻轻摇头,“我走了祖母怎么办,我答应过他,要在盛家等他回来的。他不是那样鲁莽的人,盛延伟再混账,他也不会真的杀了他的。”
沈妤目光笃定,她了解盛延卿的为人,也愿意相信他。
前院二房的人在张罗盛延卿的葬礼,沈妤则在书房里看书。她不急不乱,气定神闲,每日按时吃饭,耐心地哄盛晋煦睡觉,仿佛一切如常。
二房的人已经把扶云居看管起来了,本来人心惶惶,但沈妤这样镇定,其他人反倒也放下心来。
他们觉得,大少奶奶一定是心有成算,她一定会化险为夷。
葬礼前一日,出去寻找盛延卿的人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江面上捞上来的,已经泡的发胀变形,辨认不出模样。
沈妤心道:这一定是伪造的,二房是想把事情坐实了。
但是,当她看见尸体上穿的衣服,呼吸还是一滞。
这个人,和盛延卿身高胖瘦都一滞,他穿着他临走时的那件衣服,戴着他的贴身物件。
尸体就放在灵堂中央的棺材里,不大不小,这棺材恰是为他准备的。
二老夫人哭的几乎快背过气去了,“我可怜的孩子,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