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鉴茶比赛中名噪一时,不少外地客商早前都和沈家签订了合同。经此一事,又想要毁约。
与此同时,想要和盛家合作的客商暴增,酒店走廊里被堵得水泄不通。
盛家比任何人都需要这样的机会,但沈妤却无心想这些,她在担心沈四海的病情。
盛延卿命朱进去打探情况,他对盛芸儿道“你去大堂里盯着,有想要订货的先让他们登记,留个电话,随后再谈。”
“我么?”盛芸儿瞪大了眼睛,做生意都是男人的事,什么时候竟然轮到她这样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了?
转念一想,大少奶奶也是女人,她能把生意料理地井井有条,她为什么不行呢?
盛芸儿深吸一口气走出门,看着周围吵吵嚷嚷的客商,她故作镇定道“大家先不要急,有要订货的先来登记,我会和二爷一一禀报。不要挤!每个人都能拿到货的!”
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盛芸儿拿着本子进来汇报。
盛延卿道“去隔壁和大少奶奶说吧,黑茶是她想出来的主意,这次接下的订单全部给大少奶奶吧。”
老夫人前不久将自己的嫁妆教给了沈妤打理,她希望沈妤在盛家有更多的钱财傍身,盛延卿也是这样想,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到了隔壁房间,沈妤却不赞同地道“茶山是二爷管理,茶叶是他带着人种出来的,怎么能全部归我呢?”
盛芸儿对这种公然秀恩爱的行为表示无奈,她叹了口气,“大少奶奶你们就别再推来推去了,不管最后这些钱是记在谁的账上,其实都是一样的。”
沈妤凝眸想了一下,“你说的也是,如果能谈成和洋人的生意,赚的就不是这么一星半点了,大头都在后面。”
盛芸儿把清单摆在沈妤面前,她指着上面的数字给沈妤看,“这是我整理好的订货清单,这一页是从前合作过的,这些没合作过的,我按照订货量的大小排了个顺序。我已经打电话给王管事,让他准备合同和样品了。”
沈妤看着纸张上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都格外认真,显然盛芸儿是花了心思的。
“你做得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生意。”沈妤笑着道,对于踏实做事的人,她从来不吝夸赞。
这次出门只带了朱进和盛芸儿,一时间人手不够,遇到事情也只能现有人手顶上。
“医院那边怎么说?沈四海怎么样了?”沈妤一页一页翻看着订单,她又问。
盛芸儿道“听说沈老爷是中风了,还好送到医院及时,已经抢救过来了,没什么性命之忧。”
沈妤微微松了一口气,此事到底因为盛家而起,她不想无缘无故背上一条人命债。
教会医院里,沈淮安正端着一碗米粥给沈四海喂饭。
沈四海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另外一只手上在输液,他把头扭向一边,道“我不吃!”
“爹!”沈淮安端着饭碗叹气,“医生说了让你安心休养,如果再生气动怒导致病情复发,会有生命危险的!”
“生意都没了,还要命做什么!”沈四海赌气道,他吐字不清,一张嘴口水便开始往下流。
沈淮安拿了块帕子过来,小心地帮忙擦拭。
“陆先生,你不能进去,我家老爷病还没好……”
门外佣人的话音刚落,陆怀远便挥舞着手杖,横冲直撞地闯进了病房。
他双目通红,满身酒气,一身狼狈相。
他拿手杖指着沈四海,“你倒好一病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们沈家的破事,连工作都丢了。你不是说此事没人知道吗,为什么那个姓盛的会拍到照片?”
沈四海想辩解,一开口哈喇子又开始淌。
沈淮安握住了陆怀远的手杖,他阴沉着脸色道“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我爹休息。”
“不……我就要……”陆怀远借着酒劲想耍赖,沈淮安直接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人拉到了走廊里。
他轻轻抚平了陆怀远衣袖上的褶子,冷漠地道“你丢了工作我们沈家丢了生意,谁也没捞到好处。你要找人算账,也该去找盛延卿,来这里闹什么?天底下没有这样只赚不赔的买卖,你收了我们的钱,这都是你该做的。”
陆怀远揉了揉眼睛,“是你爹说此事万无一失的,我不管,你们沈家要为此事负责!没了工作我以后……”
“负责是吧?”沈淮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来人,去棺材铺订一口上好的棺材,送到陆次长家里。”
他轻轻拍了拍陆怀远的脸,目光阴森,“你是该想想自己的退路,丢了官职你什么都不是。但我沈淮安想要谁的命,是一句话的事。”
陆怀远僵在了原地,他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一动。
虽然已经是夏末,这几日天气仍旧热的厉害,沈妤窝在酒店不想出门,盛延卿则在忙生意上的事情。
制茶大赛获胜为盛家带来了大批的茶叶订单,连带着生丝和瓷器生意也好了许多。
到酒店登门拜访的客商络绎不绝,沈妤把这些统统交给了盛芸儿,她则稳坐帐中,偶尔指点一下。
傍晚的时候暑气总算消散了一些,秦绍襄过来凑热闹,他开玩笑道“想不到你的黑茶能有这么好的销量,我有几个外国朋友还托我向你打听一下,能不能给他们出点货。”
黑茶助眠,促进消化,是一种养生茶,更适合外国人的胃。
沈妤也是突发奇想,才想到让评委们品尝的时候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