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站起来,狞笑道,“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的大义凛然,但熹儿又何尝不是名正言顺过继来的,你的眼里什么时候看见过他?同样是孩子,你扪心自问,对延伟,对熹儿,你什么时候一视同仁了?”
老夫人重重咳嗽了两声,面色铁青。
沈妤坐在老夫人下首,忙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茶水,劝道:“老夫人,二婶是长辈,本来轮不到孙媳妇说话。但二婶不仅要害煦儿,还趁人之危给二爷用带病的被褥,这两件事都有人证物证,不知这事二婶要作何解释?”
沈妤是在提醒老夫人,除了盛晋煦,二夫人还想要害死盛延卿。
老夫人用力地拍着身边的炕桌,冷声道:“宋氏,二房没个当家的男人,我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你,处处补贴你们。你不知足倒也罢了,居然干出来这种事情。”
“补贴?”二夫人柳眉倒竖,“老夫人,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这盛家的家产,本来不就是两房各一半的吗,用得着你们补贴?可是盛家的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你们大房做主?”
“糊涂东西!”这回,老夫人还没说话,二老夫人已经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
二夫人后退一步,躲开了茶杯。
她既然已经和二老夫人撕破脸,还打算放火烧死她,这仇就结下了。二老夫人不会放过她,她今天也豁出去了。
“婆婆,你别说我,你以为你自己的手就很干净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二夫人指着二老夫人道。
沈妤和大夫人都静待着下文,点火锁已经引燃,接下来就看二夫人如何发挥了。
只是,二夫人话还没说完,二老夫人突然站起身来,作势要打。
“疯妇!你今天火烧佛堂,现在又来这里胡言乱语!”二老夫人骂道,她想冲过来打人,不料没走几步,腿一软向后倒去。
陶妈妈赶紧过来扶,瑛姑急道:“怎么办,二老夫人刚才在火场受了惊吓,不会出什么事吧?”
二老夫人年纪大了,老夫人也怕她真有事,忙道:“先把人移到暖阁,陶妈妈,快去请大夫。”
鹤寿堂顿时乱作一团,安顿好了,又请了大夫,诊了脉,开了药,二老夫人才悠悠转醒。
二夫人被关进了祠堂,盛家的媳妇们都围在床前,等着吩咐。
见二老夫人醒了,老夫人转身挥了挥手,“都散了吧,这么多人围着,怎么让人休息。”
大夫人心有不甘,生怕自己错过一场好戏。
喝了半碗黑漆漆的药汁,二老夫人握着老夫人的手,老泪纵横,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老嫂子,都是我管家无方。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是这样的软弱性子,要不是你处处帮衬,恐怕我们二房都要上街乞讨了。”
“宋氏是我们二房的媳妇,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觊觎大房的产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愧对盛家的列祖列宗,愧对老爷啊!”
老夫人心里本来就气,见二老夫人一把年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也有些软了。
再想到这些年辛苦攒下的家业,想到盛家的声名,她原本下定的决心又有些松了。
老夫人也握住二老夫人的手,叹气道:“要说管家不严,我是盛家的当家人,也该是我的过错,你何苦跟自己生气呢?年轻人自有她们的活法,我们就少操心了。”
沈妤进不去暖阁,只好在外面候着。
陶妈妈从里面出来,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沈妤便知道,怕是此事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少,老夫人不会对二老夫人如何。
二老夫人病了一场,不过问任何事。几日后,老夫人私下吩咐,二夫人病了,送她去乡下庄子养病。
陶妈妈道:“离开盛家,二夫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她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了,大少奶奶大可放心,庄子上派几个得力的人看着就是。”
沈妤轻轻点头,老夫人此举,倒也没有太不如人意。
送二夫人的马车是晚上偷偷走的,灰溜溜地离开了盛家,离开了清水镇,没激起任何波澜。
扶云居一切如常,大夫人却乐开了花,她笑得合不拢嘴。
“总算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二房没了她,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翻起来什么风浪。”
高兴完了,大夫人又看向采薇的肚子,“眼看你就要生了,这次一定要给我们盛家生个大胖小子。二房不中用了,将来整个盛家都是我的乖孙儿的。”
采薇只觉得喉头发苦,嘴上道:“希望是个男孩吧。”
生孩子要有一笔不小的开销,请大夫,请产婆,还有一应补品,生孩子的暖房,伺候的下人,哪一样也少不了钱。
沈妤管家,这些事自然要报到她跟前来。
大夫人本是不屑与沈妤打交道的,但此事关系重大,她只好腆着脸道:“阿妤,采薇肚子里是延茗的孩子,往后要叫你一声娘的,这孩子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沈妤看着手里的报账单子,抬眸道:“婆婆,花销都是小事,盛家不缺这点钱。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给别人做嫁衣。”
“你什么意思?”大夫人冷下脸来。
“前阵子我拘着二房的两个丫鬟,也查到不少东西。”沈妤道,“点翠是采薇身边的丫鬟,她将染病的被褥拿给二爷用,而这被褥又是二房送出来的,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说不定,采薇也是二房安排的。”
“你胡说什么!”大夫人冷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