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脏兮兮的手伸到了盛家内院,盛延卿也窝了一肚子火。
他气愤地把手边的茶盏摔的粉碎,“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今天敢偷偷潜入枫林苑,是不是明天就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谢长里低着头,道:“二爷,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差点让人得逞。”
盛延卿捏了捏额角,“算了,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个人留在盛家就是个祸害,明天就把他送到警察局吧。”
闻言,外面院子里跪着的茶坊伙计突然站了起来,他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勒痕,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二爷,求您发发慈悲救我一命,要是去了警察局,他……不,是马富贵,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盛延卿道:“那是你的事,自作自受。我给你的机会,你已经用完了。”
伙计跪在门外磕头,“二爷,这件事都是马富贵指使的,包括茶叶进水也是他的主意。他说不管火能不能烧大,一定要把茶叶全部弄湿,让盛家大房无法按时交货。”
伙计自以为说了什么了不得秘密,盛延卿却只是冷漠地勾了勾唇角,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他道:“明天到了警察厅,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枫林苑发生的事情,谢长里又告诉了沈妤。
沈妤将盛延卿写来的字条点燃,道:“二爷的意思,明天要带陈三和这个伙计去省城警察厅,你秘密地安排车去送,别让人,尤其是二房的人知道。”
谢长里恭敬地点头,“小的明白。”
一天发生两件大事,沈妤躺在床上,大脑却仍旧是兴奋状态。
屋子里熄了灯,她睡不着,就与荷香说话。
今日荷香守夜,她就睡在卧房里,她道:“小姐,这也算是善有善报。如果不是你一直接济王大毛的家人,就不会轻易知道陈三的下落。现在好了,证据确凿,马富贵,二夫人都跑不了。”
沈妤也在想这件事,她道:“就怕到时候马富贵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二夫人没动手,就能推得一干二净。”
嘴上这样说,沈妤心里面却忍不住想,如果这次能将马富贵这个搅屎棍除去,打压二夫人的气焰,那生意上就会顺利很多。
包括过年时候就提到的整改,也会以更快的速度进行。
沈妤想到了以后,她问:“荷香,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盛家,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会做什么呢?”
“离开盛家?可我的卖身契还在呢!”荷香道,“奴婢是签了卖身契的,哪能轻易离开呢?再说了,跟着小姐,在扶云居做大丫鬟,吃得好穿得好,也挺好的。”
“你倒是挺知足,被这么些规矩管着,动辄还要挨棍子,也不嫌苦。”沈妤道,“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放你出府,让你过自由的生活。”
荷香自小卖身为奴,家里穷的吃不上饭才会把女儿送出来,如果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想到此处,她心中有些惆怅,转而问沈妤,“小姐,如果你不是盛家的大少奶奶,离开盛家,你要做什么呢?”
黑暗中,沈妤对着黑漆漆的账顶笑了一下,她道:“当然和你一样,去过自由的生活了。”
盛家大房这一夜过得并不消停,二房这边,二夫人房中,亦是烛火长明。
东天上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盛延伟一脸倦容地回来了。
二夫人急切问道:“怎么样?信送到了吗?你舅舅怎么说?”
“他说知道了。”盛延伟道,“不就是送一封信吗?怎么还要我亲自去?”
二夫人若有所思道,“那是你舅舅,关键时刻,总要见他一面。除了你,我别人都信不过。”
盛延伟并没有把此事当回事,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了。
二夫人站在窗前叹气,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菩萨慈悲,这次既然让我的人听到了扶云居的那边的消息,还望菩萨能继续保佑我表哥。”
二夫人在盛家多年,手段比大夫人还要高明许多。府里每年都要采买丫鬟小厮,她都会安插几个人进去。
许多年积累下来,新进府的丫鬟也好,年长的婆子也罢,都有她的耳目。
昨天晚上盛家大房那边闹出不小的动静,她的人打听到,明天盛延卿就要带着纵火的伙计和陈三去省城警察厅。
所以,二夫人写了一封信,让盛延伟连夜送去。
第二天一早,盛延卿便乘车去了省城。
省城警察厅很快下了拘捕令,命令清水镇的警察拘捕马富贵。
全副武装的警察踹开了得胜茶行的大门,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发现马富贵的踪迹。
盛延卿查看了一下楼上的保险柜,对谢长里道:“去码头找找,今天早上有去北方的船。”
沈妤在扶云居等消息,到了下午,来福才回来说:“大少奶奶,马富贵带着钱跑了,但很可惜,他没跑远,在码头淹死了,尸体被渔船发现了,现在已经打捞了上来。”
“带着钱逃跑了?那钱呢?”沈妤问,“二夫人的耳朵可真是够长的。”
马富贵一定是收到消息才离开的,二夫人能得到消息,这说明她在大房这边有很多耳目。
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整顿一番了,不然,大房院子里全都是透明人。
但事情既然开始了,就不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当日,沈妤便对老夫人说:“祖母,得胜茶行出了这样的事,都是因为马富贵贪图利益,他以次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