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最近沈妤得了管家权,二夫人很快就猜到,是沈妤在背后推波助澜。
二老夫人掀了下眼皮,哼道:“你空口白牙说来说去,但证据呢?沈妤这一招的确是高,大房的压根不知道咱们小佛堂的事,你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己受着,没地说理。”
“婆婆说的是,”二夫人暗暗咬牙,“一定是沈妤看了账本,发现了端倪,这才在盛家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戏。”
想到从此以后少了一笔收入,二夫人就恨得牙痒痒。她愤愤道:“婆婆,盛延卿那小子在生意上断咱们的财路,沈妤在盛家为难咱们,他们两个一个内一个外,咱们是真的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这些年,二房的生意做得并不好,如果真像盛延卿说的那样,日后要设立总行,所有茶行的茶叶都存在仓库里,各个茶行只负责谈生意,那二房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再想到盛延伟每个月的开销,二夫人便有些沉不住了。
二老夫人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她道:“想要夺权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别着急,盛家的根基早就不稳,大房大厦将倾,不过是时间问题。”
“婆婆说的是。”二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心里面却又开始打起小算盘。
从二老夫人这里出去,二夫人换了丫鬟的衣裳,裹上披风,悄悄去了德胜茶行。
马富贵正歪在榻上抽烟,见二夫人过来,他吐出一口烟,笑着道:“我说今天喜鹊怎么一直再叫,原来是有好事。”
“什么好事?我来是有正事!”二夫人含嗔带怒。
马富贵道:“咱俩的事也是正事,你这么多天不来,我想你都想的发疯了。”
二夫人心里装的事,别的事上草草应付了一下。完事以后,她靠在马富贵怀里诉苦。
“老夫人前**了管家权,没过几天,沈氏就找借口关了小佛堂,这根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在盛家连个依靠都没有。”
马富贵枕着胳膊,冷哼一声,“谁说你们没有依靠,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们。你放心,一个女人翻不了天,让她吃点苦头就知道了。”
二夫人靠在马富贵肉嘟嘟的胸膛上,娇滴滴道:“表哥,那我和延伟就指望你了。”
关掉二房的佛堂,这件事是悄mī_mī进行的,在盛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暗地里只有谢长里知道,沈妤是一切的策划者。
为这个佛堂,大夫人不知道生了多少气,每回都被二夫人一张巧嘴糊弄过去。事情到了沈妤这里,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能将此事处理地妥妥当当,谢长里心里对沈妤的敬佩更多。
做完了这件事,沈妤也一身轻松。手里多了一大笔可以自由活动的钱,又能做更多事情了。
盛家的钱都是盛延卿赚的,二房用小佛堂捞钱,花的也是盛延卿的钱。沈妤管的是盛家的账,但在她心里,是管的盛延卿的钱包。
想到此处,沈妤嘴角漾起一个笑容。
算算日子,盛延卿明天就要从茶园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沈妤梳洗完毕,对着镜子仔细打扮了一番。她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鹅蛋脸,柳叶眉,杏眼含笑,只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天气晴朗,她穿了件浅蓝色的上衣,同色斓裙,头上簪一直银质的簪子,长长的流苏垂下,不张扬,也不随意。
盛延卿从茶园回来,要先去茶庄卸货。沈妤陪同秦绍襄过去看货,去的名正言顺。
到了茶坊,果然看见人群中那一抹淡雅的石青色。他正在指挥伙计卸货,颀长的身影永远那么显眼。
他察觉到沈妤的目光,抬起头来,微微点了下头。
从茶庄带回来的茶叶品质不一,要分类,入库,有些鲜叶还要在茶庄晾晒,一行人忙碌到中午才把收拾妥当。
仓库分类管理都是沈妤在负责,她忙来忙去,秦绍襄就闲闲地站在一边,轻摇手中的折扇,十分悠闲。
茶庄里的活,他既不会做,也做不了。
正午时分,伙计们都去吃饭休息了,沈妤在整理仓库,眼前掠过一片石青色的影子,转眼间,盛延卿从货架后转了出来。
他看着沈妤,勾唇一笑。
沈妤将手里装茶叶的簸箕递给他,“别光站着看,活多得很。”
她是怕被别的伙计看见,又传出去什么闲话。
沈妤拿了册子登记,盛延卿则负责整理,两个人配合地十分默契。
仓库里空荡荡的,沈妤仍旧不敢大意,她按捺住心里的思念,淡淡道:“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可有缓解茶园的干旱?”
“雨是暂时的,还要看往后的天气如何。”盛延卿道,他偏头看着沈妤,“家里可一切安好?”
“你不是知道的吗?”沈妤声细如蚊,盛延卿在扶云居安排了不少人,包括谢长里。
盛延卿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好好说一通,得了管家权,又关了二房的佛堂。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也没闲着。”
他一直知道,沈妤不是那种柔柔弱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子,她心有成算,总能将事情处理地妥妥当当,他为她感到骄傲。
两人见面,心里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只是碍于身份,那些深重的思念到了嘴边,全变成了最平常不过的问候。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慌乱的喊声。
“着火了!不好了,仓库着火了!”
茶坊的仓库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茶叶要防潮,四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