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伟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立即回去,踹开了许馨月房间的门。
许馨月正在绣一副手帕,被盛延伟吓了一跳,手上的绣花针刺进了手指,白色的手帕上顿时印上一个殷红的血滴。
盛延伟只当没看见,走过去,怒气冲冲地问:“说,上次盛延卿和沈妤被冤枉私通,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事?”
许馨月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木木地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盛延伟扬手便要打,环儿忙挡在许馨月跟前,哭着道:“三少爷,少奶奶大病初愈,可受不起你这一巴掌啊!”
“滚开!”盛延伟一脚将环儿踹开,他抓住许馨月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她。
他声音阴沉,“我告诉过你,别在背后搞小动作。现在盛延卿已经失去了祖母的信任,沈妤又是外人,眼看盛家的家产就要到了我的手上,你要是敢在后面拖我的后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许馨月已经习惯了盛延伟这幅样子,她有恃无恐地回瞪着他,冷笑道:“继承盛家的家产,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盛家都是死人吗?”
“你……”盛延伟抬手一个耳光,他将许馨月丢在地上,狠狠踢了几脚。
打够了,他才挽起袖子,扬长而去。
刚收拾好的房间被弄得一团糟,环儿抱着许馨月,主仆两人缩在墙角哭。
二月二,龙抬头。
盛家是做茶叶生意的,这之后,大地回春,茶园里也要忙碌起来,春茶的采摘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一天,盛家要祭拜先祖,祈祷往后的一年风调雨顺。
祭祖活动每个人都要出席,连深居简出的盛家二老太太都来了,唯独许馨月没有到场。
如此一来,沈妤便知道,她调拨里间的话奏效了。
当初,许馨月当场指认荷香出去**药,让她坐实了私通的罪名,老夫人虽然没有追究,但沈妤还清楚地记得。
后来,她又诬陷杨慧荣,调虎离山除掉了点翠,这件事,沈妤也清楚地记得。
新账旧账一起算,一顿打算是轻的。
盛延卿赶在祭祖之前便从杭州回来了,他换上了轻便的春装。照旧是一身石青色的袍子,有些日子不见,他的面容越发清俊。
休息的间隙,一屋子人在偏厅喝茶。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花纹繁复的雕花木窗照在沈妤身上,她周身被淡淡的光晕笼罩着。
耀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微垂下眼睑,闲聊的时候,盛延卿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
盛延卿问:“听煦儿说,年后学堂开课,先生要讲三字经,他学起来可有吃力?”
沈妤道:“煦儿学习一向用功,认字不难,难得是释义,他太小,很多句子还不能理解。”
盛延卿爽朗一笑,“无妨,煦儿要是不懂,让他下学以后来找我,我教他。”
“多谢二弟。”沈妤微笑颔首,一边大夫人也没说什么,算是应允了。
祭祀完成以后,老夫人命人在鹤寿堂准备了一个席面,一家人聚一聚。
二老夫人深居简出,推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沈妤进门的时候,刚好和二老夫人打了个照面。
二老夫人是个精瘦的女人,头发花白,带着抹额,说话慢吞吞,言谈举止都蔫蔫的,唯独一双眼睛仍旧清亮。
老夫人看着满桌子的菜道:“我想着留她吃顿饭,让厨房准备的都是素菜,看来这些菜要咱们自己吃了。”
二夫人立即道:“不妨事,我已经让厨房添菜了。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给厨房说。”
二老夫人才是二夫人的亲婆婆,只是如今的盛家生意大部分在大房这边,老夫人掌权,二夫人才每天巴巴地往前贴,说是孝敬,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
坐下来以后,老夫人给盛延卿夹菜,道:“你出去有些日子了,看着人都瘦了。这次回来别的先放一放,好好歇一歇,往后茶园的事有的忙。”
茶庄整改一事因为私通的传闻暂时搁置,老夫人的意思是要继续下去。
闻言,二夫人神色恹恹,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正要开口,却听见老夫人又道:“眼看春茶就要采摘,延卿忙不过来,生意上的事还要延伟多操点心。”
二夫人两眼放光,胳膊肘推了推一边发呆的盛延伟。
盛延伟回过神来,立即道:“祖母,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孙儿,我一定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老夫人满脸笑容,“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话说回来,眼下还真有几单生意要谈。我听茶坊的人说,北平来的那个姓王的茶商又来了桐城,说是想再**一批茶叶,这事交给你来办。”
大夫人瞥了沈妤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娘,这桩生意不是延卿和阿妤在跟着吗?”
大夫人与沈妤素来不合,但比起这个,她更介意的是二房抢了大房的生意。
大夫人不擅长做表面功夫,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老夫人如此说,她的脸立即拉的老长。
二夫人笑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她亲切地拉着大夫人的手,笑道:“嫂嫂,你这话就言重了,老夫人刚才不也说了,延卿在外面忙活了大半个月,你总得让人歇歇。至于阿妤,她因为上次的事受了惊吓,总要让人缓缓。”
“咱们都是一家人,延伟能为家里的生意出点力,这是他应该做得,嫂嫂千万别客气。”
大夫人冷冷地抽回手,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