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趣*讀/屋
郑介铭从床上惊坐而起,不断喘息不止。
他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的姐姐,郑之岚变成了一只丧尸,正在追杀自己。他不断的跑,但是姐姐不断的追,追上了之后,郑介铭又下不了手去砍杀她,最终被她一口咬断了喉咙而死。
郑介铭正调理呼吸之间,一回头,惊讶的发现耿直居然坐在床脚。这个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先是吓了他一跳,紧接着方才让他缓过神来。
“耿直!!你醒了?”郑介铭问。
耿直没有回答,他的眼睛虽然睁开着,但看起来没有聚焦,没什么神色。
郑介铭心里感觉十分诡异,他说不清楚耿直现在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想要向前试探着拍拍他的肩膀。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耿直的床边。
耿直慢慢的抬起头,看了郑介铭一眼。郑介铭注意到,这次这一眼是聚焦清晰的,明白无误的是在盯着郑介铭看。
“你醒了?如果有意识,点点头回答我?”郑介铭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他担心耿直突然扑上来咬他一口。
耿直点了点头。
“说句话回答我?”郑介铭问。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想要看看耿直能不能够正常说话。
耿直虚弱的摇了摇头,噗通一声向后倒在了床上。
郑介铭见状,打开门,招呼隔壁房间的王鑫蕊、花奉进屋查看。
薛永钛的房间不远,听见了声音,也打开门走了出来,进了郑介铭所在的房间。
“耿直刚才醒过来了!”郑介铭说着,“他有意识,我问他如果醒着就点头,他点了点头。但随后就又倒下去了。”
“他是一直在昏迷么?”薛永钛顺口问了一句。
“是。”郑介铭没有上心,顺口回答。
“看来你们也遇到这种病了。”薛永钛顺口说了一句。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薛永钛一眼,同时问出了声,“什么病?!”
薛永钛瞟了郑介铭一眼,“我在区政*府的时候,各种同僚原本一共有三十八人,但是没过几天,就有几个人开始出现异常,他们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却也一点儿不困,后来这几个人先后昏迷了。目前有一个已经死掉了、一个尸变了、剩下的全都在昏迷当中。”
“什么病?你们知道情况么?难道就没有恢复神智的人么?尸变的又是怎么回事!?”郑介铭有些着急的看着薛永钛。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发病的病理,我们一概不知道,不过大家都猜测,和丧尸的产生机理可能是相似的。你想,丧尸这种状态,看起来不就像是梦游中的失去理智的人么?”薛永钛说着。
“你的意思是……所谓丧尸,就是梦游中的人?”花奉有些厌恶的问着,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之前杀死的全都是“活人”?
“倒没有这么邪乎,变成了丧尸应该还是死了,我觉得,有点像是一个意识谁做主的关系。正常的人,意识清醒。但是一旦死了,意识就被丧尸的意识所占据,就变成了丧尸了。”薛永钛看了看耿直,继续说着,“而得他们这种病的,仿佛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活人的意识就和丧尸的意识发生了对抗,从而陷入了昏迷状态。”
郑介铭、花奉、王鑫蕊三个人惊讶的听完薛永钛阐述的这些设想,各自都在脑海里小心的求证这一想法的可能性。
他说的或许有道理,耿直现在或许在内心中正进行着一次“一个人的战争”。郑介铭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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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耿直,确实正存活在一个梦境之中。
甚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在昏迷。
他以为自己根本就已经醒了!!
他正处在一片城市的废墟,这城市的破败程度,比之前他肉眼所见的北都市还要荒凉。
天空中的太阳仿佛变得更大、更灼热,悬挂在半空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盘。地面上,所有的建筑都只是瓦砾。
耿直独自一人走在瓦砾之上,无惧炎热的杂草从瓦砾之中顽强的生出,然后不到一小时,就被天空中的太阳烤死,临死之前,似乎种子是从草根中产生。过了一段时间,又有杂草再度生出。
他既是独自一人,同时又不是。
他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但每一次回头,那个人就消失掉。他说不清楚那个人是什么,他觉得那是一个鬼,如影随形的缠着他。
耿直想要说话,却完全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很渴,时不时的会突然有一阵雨从天而降,他便抬起头,伸出舌头,贪婪的接受这一点儿雨水的滋润——————他哪里知道,这是郑介铭等人在给他强制灌水喝!
前方突然出现一堆人影,他紧张的躲在了废墟之后。他不知道那些人影是什么,他只觉得那些人影是恐怖的,是必须躲开的,他必须藏身在废墟之内。
有时候,郑介铭等人会将耿直扶起来,活动活动躯体,避免他长期昏迷而身体麻痹。
这时候,耿直就会以为自己的梦境中出现了地震,他会感觉到自己的世界里,瓦砾哗啦全部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悬浮着,那些一直在追逐他的奇怪人影也会突然的扑到自己面前,撕咬他的脸、手脚,撕咬一切他身体已经麻木的地方。
又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被一头怪兽咬在口里,胡乱的抛来抛去,最终被怪兽松口扔在旁边,他便又重新静静的躺下,或者静静的站起来,没有事一般往前走。<